楊震的聲音有些冷肅:「當時拿下那些傢伙時,我們也以為是太子的人。但最後審訊查察,才發現他們和太子並無關聯。」
「嗯?那可是和衛天鷹他們有關?」李凌急聲問道。
楊震搖頭:「也不是他們,而是永王的人,不過這個消息倒是衛天鷹透露給他們的。」
李凌再度一愣,繼而心頭一震,略吸了口涼氣:「是他們……我還真把這對手給忘了……」
是的,這事上他確實疏忽了,只把注意力放到太子身上,完全忘了其實這場爭鬥里,還有着一個之前的落敗者呢。
永王孫璘,這個曾經可以在朝堂上與太子分庭抗禮,甚至穩壓太子一頭的皇位有力競爭者,卻因為自己的一系列昏招過錯,以及李凌的突然出手而迅速跌落,近兩年都不見他在朝中有任何動靜了。
這就讓絕大多數人,包括李凌,都覺着他已經徹底放棄退出,甚至都把他給忽略掉了。
但現在再仔細想想,事情卻遠沒有那麼簡單,永王不過就是被奪了差事,從親王降為郡王而已,又不是真被貶作庶民了;而他在朝中辛苦多年才建立起來的深厚人脈關係,又怎麼可能在短短時日裏徹底消散呢?
是,有很多人確實在那之後紛紛改換門庭,但誰知道他們到底是真箇另投他人,還是只是一時權宜,又或者乾脆便是反間計呢?
這想法一生,李凌的後背都是一陣發寒,這才明白,朝中之事遠比自己所見所想要複雜得多啊。要不是有楊震他們的提醒,他到現在都不會把任何提防放到永王身上。
死灰還想復燃?可他的名聲早已壞了,連皇帝都已經放棄了他,永王他真的還有機會嗎?不對,皇帝真放棄他了嗎?要真放棄了,這次就不會為他遮掩,出面讓我不再繼續深查其事了。
「大人,呂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心裏知道就好,此事還不要外傳了,畢竟陛下也不想再生事端。」楊震又說道,「而且那些個出手之人,也早被全數解決了,現在已是死無對證。」
「我……我知道了。」李凌點了點頭,皇帝出手,為其善後,這麼看來,永王在皇帝跟前的地位還是很不低啊。如此想來,自己這時離開京城倒真未必是件壞事了,身處局中,很多事情都看不清,看不透,但跳將出來,以旁觀的角度再看,或許就能一目了然了。
見李凌沉吟不語,楊震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大人,其實我要說的是,這一路回去可要萬分當心啊。那太子行事或許還有所顧慮,可永王,現在已經被人遺忘,他又和你有着極深的仇怨,說不定就會用上非常手段,半道之上截殺您也是有可能的!」
這話終於讓李凌猛然醒悟過來,同時老臉一紅。自己的思維怎麼就如此僵化了,居然一直拿朝堂上的那些爭鬥說事,完全忘了真正的威脅到底是什麼。
是啊,當日在皇城司里,衛天鷹用的招數就很是劍走偏鋒,完全不像朝中爭鬥。之前只是奇怪太子怎麼就來這麼一手,現在才知道這是永王的手段。所以他再來這等上不得台面的刺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
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後,李凌的眼中頓時有精芒閃爍:「我明白了!看來這次的回鄉路一定不會平靜了,那就讓我與他們好好鬥上一斗,讓那孫璘再付出一些代價吧。」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得把家人安全保障了。所以在李凌回到車隊,登車見了妻子後,第一句話便是:「輕綃,你和姐姐她們幾個都準備一下,接下來你們便坐船從水路回淮北。」
「那你呢?」楊輕綃立刻從他話中聽出了深意來,急忙問道。
「有些事情我還得處理一下,不過你們的安全卻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必須分開回去。水路有漕幫的兄弟照應着,自然要比走陸路安全得多了。」
楊輕綃看着自己的夫君,半晌才道:「所以這事很兇險?不如讓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護着你。」
她要不主動提及,李凌都快忘記自己妻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