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而逼仄的小小空間裏,三人緊貼着藏身其中,不但沒有一點光亮,三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只因為此時上方便是數量不小的官兵,可不能讓他們發現了自己幾個還在這院子內啊。
而隨着上方不斷有人來去,趙成晃的臉色也越發凝重起來:「想不到那李凌竟如此精明,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行蹤。只希望他能被我之前佈置的疑兵之計所騙,以為我已趁亂逃離,從而把注意力放到別處吧。」
到了這時候,趙成晃就是再不情願也得承認李凌這個多年的對手已成長為讓自己都感到畏懼的存在了。
想當初這個曾在衡州城客棧初見的年輕人他都未曾拿正眼看過,只以為略施手段便可置其死地。可誰想幾年下來,這李凌不但化解了自己的諸般襲擊,而且還在官府里一步步坐大,到如今更是成為了自己成就大事的最大阻礙。
從西南到江南,再到如今的湖廣,就好像上天註定了一般,自己在哪兒設局欲成事,李凌便會如影隨形地追趕到那兒,然後把自己精心準備的一個個妙局盡數破壞,讓聖教弟兄不是被殺就是被擒……
要知道這都是幾十年來聖教在暗中辛苦經營發展出來的力量啊,結果卻在這一場場的失敗中死傷殆盡,到如今就只剩下湖廣一地還能再起風雲了。
可結果呢?結果就在自己以為一切即將成功,所有人員都蓄勢待發時,那李凌又來了。而且這次一出手更是直指聖教關鍵,把與自己身份相當的風長老李桐都給輕鬆拿下,更從其口中套出了自己的真正藏身之所——無論這到底是不是李桐交代出來的,反正他是認定了這破綻是由李桐所出。
正因心知局勢不妙,在看到官軍突然殺進館驛後,趙成晃雖然口中叫着要奮力一拼,其實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
所以當其他人按他的意思想借館驛中住客反撲殺出去時,趙成晃卻帶了兩個親信護衛在他們的掩護下悄然退往暗處,然後趁機往只有自己知道的退路盾去。
他深知當李凌帶人殺入館驛時,就意味着這邊附近方圓幾里都已被官軍圍住,別說這點人手很難從幾百官兵的圍攻里殺出去了,就算殺出館驛,依然要面對官軍的層層圍堵,到頭來依舊是難逃落網。
既然如此,犧牲他們來為自己創造一個脫身機會就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也正是知道外頭是個什麼情況,趙成晃才沒有在順利翻進這邊院落後沒有選擇繼續離開,而是以那一條暗道為誘餌,使官軍相信自己已走,自身卻還藏於這個地窖暗室之中,靜等官軍離開之後再安然逃離。
而就目前聽到的上方的種種動靜來說,自己的計策明顯是成功的,他們已經發現了通往外間的暗道,已經有人想要循此追擊了。
聽到隔着木板傳下來的聲音對話,趙成晃總算是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來。自己還沒有徹底失敗,只要待會兒能安然出去,他就還有把握拿下襄樊……
可就在他笑容一起,聽着上方陡然陷入安靜,以為官軍可能撤離時,突然頭頂砰然一聲響,那隔開上下的木板立刻就被人用力掀開,把上方初升之日的光芒照在了底下三人的身上,讓他們在這個夏末秋初的造成一時如冰水澆頭,整個人都木住了。
倒是有一名護衛雖然心思還沒從這突兀的變故中轉過頭,手已一抬,一根袖箭呼嘯着直朝上方射去,使上方登時響起一聲慘哼。
這下,終於讓趙成晃三人同時回神,然後驚恐的表情已滿布面上,居然還是被官軍找到了自己的藏身處,這下真就成瓮中之鱉了!
就在他們咬牙還待再拼時,頭頂處突然一暗,幾面盾牌已火速壓了下來,把他們隨後射出的幾根袖箭都給擋開,然後幾根長矛也跟着呼嘯刺落,還覷准了角度,只往兩名護衛身上招呼,倒是避開了趙成晃。
這三人本就在狹小的地窖中擠作一團,別說閃展騰挪了,連進退兩步都做不到,面對五六根長矛攢刺過來,自然無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