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權,壓根就不在南天門,事實上,當南天門的總督府接到商人稟報後,就立即作出了反應,一邊派出200官軍乘快船前往泗水護僑,一邊把泗水土人城主劫殺明商的事情稟報朝廷。
在送信的快船還在半路上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的南京城內,一場新的風暴卻在那裏醞釀着。
乾聖二年十月下旬,南京已經顯出了幾分初冬的寒意,一場冬雨後,街上冷清清的。正陽門外外中和街南大校場公宅里,同樣也是如此,這個時間居住在這裏的各部初級官員,大都在部衙里。
不過也有少數人在家。
瞥見一眼桌子上的一張《皇明時報》。
「……唐藩移國海外之議?」
陳子壯抬眼看着鄺露,沉聲道。
「這件事可是你泄露出去的!」
現在的大明與過去的大明不同,過去大明朝廷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非但低級官員以及書吏會把奏摺秘事賣給小報換銀子,就連同閣臣也完全沒有保密意識,而現在的大明設有專門的律令,泄密罪最重是可以誅九族。
「沒錯!」
手撫着琴弦,鄺露輕聲說道。
「以今上的性情,要是他一意孤行,你們又豈能阻得了他?所以,在下就只有藉助天下輿論阻止陛下一意孤行了!」
有着「嶺南三大家」之稱的鄺露,就像是魏晉士人一般性格狂放不羈,是個不慕科名,蔑視傳統禮法的「奇人」,一生活得灑脫、率真、從容。在另一個世界,他的死會讓人想起魏晉名士嵇康,兩人雖然活在不同的年代,但都稱得上是「真名士自風流」。甚至他們也死得極其相似:都是在琴聲中從容死去!面對清軍入關,堅守失敗城陷時,他在海雪堂抱琴而死。
在這個世界,儘管東虜的敗退、流賊的覆滅,讓鄺露不需要拋棄個人喜好,投身國家興亡大業中,但是他仍然有自己的堅持,就像他在從友人那裏得知唐王請求移國的機秘後,就做出了他的決定。
或許他蔑視傳統禮法,但是鄺露卻有他的堅持。
「你可知道,泄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雖死無撼!」
面對友人的回答,陳子壯只是默默喝着酒並不出聲。
「集生,小弟再為你撫琴一曲吧!」
這時,琴聲響起,一時間,屋中只有悠揚的琴聲。
望着撫琴的好友,陳子壯長嘆一聲。
當初為什麼把那份奏摺抄出來?
為什麼還把奏摺拿給他看?
難僅只是因為兩人是知已?
難道自己不知道這已經違背了律令。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不動聲色的利用了鄺露,想借他的手把此事泄露出去。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持。
鄺露的心裏恐怕也很很清楚吧!
一曲畢了,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話聲,家僕剛把大門打開,就闖進來一群兵丁。為首的軍官大聲喝道。
「陳子壯、鄺露在那!」
……
「王無罪,何至於封於萬里之外!」
將報紙丟到地上,朱國強反問道。
「查出是誰泄得秘了嗎?」
「陛下,經查是禮部尚書陳子壯私抄奏摺,於書房中被其友人鄺露意外發現,鄺露憑記憶強記奏摺內容,然後私自將奏摺內容傳給報社。」
宋學朱的話聲剛落,高弘圖就斥道。
「好一個陳子壯,居然敢私抄奏摺,他就不怕朝廷的律法嗎?陛下,臣以為私抄奏摺,當罰俸三個月……」
「臣附議!」
……
瞧着他們幾人試圖把陳子壯的罪給「飄沒」,朱國強冷笑道。
「罰俸,好一個罰俸,私自將奏摺攜帶出官衙的大罪,到你們這裏,居然就只是罰俸而已,是他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