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升官發財賣祖宗的小程巡長,連祖宗都能賣,不認我這個大哥倒也不稀奇。」盧興戈怒火中燒,挖苦說到。
「大哥?」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看着盧興戈。
「盧興戈不敢當你這一聲大哥。」盧興戈冷哼一聲。
本來是疑惑的表情的程千帆,聞聽此言,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盧興戈,你是盧大哥。」
程千帆高興說道,「盧大哥莫怪,大雪天的,你這……」
他停頓一下,笑着說道,「一下子認不出來,乍一看還以為有人扮成雪人要埋伏與我呢。」
說着,程千帆延手一禮,「盧大哥莫怪,走進屋說話,我弄兩個小菜,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
盧興戈沒有動,他皺着眉頭看着程千帆。
當然,實際效果來說,眉毛凍住了,沒有皺得成。
驀然,盧興戈臉色一變。
他深深地看了程千帆一眼,冰冷的眼眸似是有稍許溫和。
「程千帆!好走狗!差點上了你的當!」
罵完,突然轉身拔腿就跑。
程千帆看着盧興戈腳步飛快,一個助跑,斜向衝上了牆壁,嗖的一下就越過牆壁,消失不見了。
他面上露出遺憾、懊惱、憤恨的表情,還有一絲後怕之情,心中卻是高興異常:
他故意表現出不認識盧興戈,這是唯一正確的反應!
按照時間節點來算,程千帆最後一次和盧興戈有聯繫,是在民國大前年年尾收到了盧興戈的一封信。
這些信件,程千帆閱讀完畢都燒了。
宮崎健太郎是在前年年中『殺死』程千帆,並且假扮程千帆的。
故而『宮崎健太郎』是不知道盧興戈這個人的,更不知道盧興戈是程千帆的結拜兄弟。
所以,不認識對方,非常驚訝,這是唯一正確的反應。
但是,待聽得盧興戈自報姓名後,立刻知道此人正是特務處上海站行動大隊第五行動小組組長盧興戈。
這是送上門的大魚。
當然,鑑於荒木播磨所給的文件袋的資料中顯示盧興戈槍法精準,武藝不俗,宮崎健太郎的內心應該是有幾分害怕的,送上門的大魚,也可能是上門的災星。
故而,他『自然而然』的瞬間露出一絲驚喜和振奮、貪婪、後怕交織的表情。
這也是非常恰當的。
在看到大哥盧興戈的那一瞬間,他心中是那麼的驚喜,但是,在心中卻只能強行壓抑這種激動之情,同時立刻做出最正確的回應。
可以說是連半秒鐘的思考時間都沒有,必須是瞬間做出最正確的回應。
程千帆有時候也驚訝於自己應變反應之迅速,他自己沒有找到答案,最後得出一個也許不是答案卻又是答案的答案:
許是自己不甘心這麼早便犧牲,每每都能下意識的做到最好,活着,等着革命勝利那一天的到來,親眼看一看那紅色的新中國吧。
幾乎是瞬間便進入到『宮崎健太郎』狀態,還因為,他內心深處有戒備之心。
儘管情感上告訴他,大哥盧興戈是絕對不會叛國投敵的,但是,他必須保持這種戒備。
這個時候,在任何『外人』面前,他只能是『宮崎健太郎』!
確切的說,是宮崎健太郎假扮的程千帆!
……
隨後他的言語中也故意露出破綻。
當然,也算不上是破綻,對於不認識盧興戈的宮崎健太郎來說,這才是正常的言行回應。
果不其然,盧興戈看出來不妥,雖然不一定『猜出』這個程千帆是日本人『假扮』的,但是,必然是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對『這個程千帆』起了疑心。
在程千帆的諸多身份中,日本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