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抓人行動還在轟轟烈烈的繼續,而且這場抓人行動很快就如同水花的漣漪一樣從南京城向四周一圈圈擴散了出去。
各處都在抓人,很多官員還在家中睡覺,穿着大褲衩子就被帶走了。這邊人被抓走了,那邊就有新的官來接手。
雖然朱翊鈞想盡了辦法來保證官場新舊接替的穩定性,可還是出了一些問題。只不過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
在很多地方出了各種不同的問題,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情報送到朱翊鈞的面前。
朱翊鈞很久沒有這麼忙碌過了,但是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也知道這一次絕不能懈怠。
南京的皇宮中,一座偏殿的門口都是進進出出行色匆匆的人,大殿裏的人都忙碌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是朱翊鈞建立起來的情報室。
在這情報室里,各種各樣的情報都會快速匯聚在這裏,由各種專業的人士進行情報分析和篩選,然後送到朱翊鈞的面前。
「陛下,綜合了三天的情報,我們總結出來的一個問題。」陳矩來到朱翊鈞的面前恭敬的說道:「我們新派去的人在地方上受到了很大的阻攔。」
「下面的人不配和我們,基本都是陽奉陰違。」陳矩小心翼翼的說道:「現在有的地方已經出了亂子,糧食和食鹽的價格都漲了起來,很多人都在囤積居奇。」
聞言,朱翊鈞冷笑了一聲說道:「那邊先不着急。東風鏢局的物資怎麼樣了?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出問題了,」陳矩點了點頭說道:「運輸的過程當中出了問題,有的被堵在了路上;有的被人鬧事;甚至有的被地方官府扣了,都有正當理由。但是看得出來,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這些人的手段很陰損,他們直接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鬧起來之後很快就撤了。隨後便有下一波人來繼續,到現在為止,這些物資都沒有順利的運到。」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其他的事嗎?」
「回陛下,現在很多地方的官員也鬧騰了起來。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很多地方官員已經坐不住了,各種各樣的奏疏湧進了內閣。」
「甚至很多京城的官員也鬧騰了起來,張閣老那邊壓力很大,據說有人已經去組織太學生和國子監的學子。如果這些人真的鬧騰起來的話,京城那邊肯定也會亂起來。」
朱翊鈞輕笑了一聲說道:「還真是沸反盈天。」
陳矩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事情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已經有些出乎陳矩的預料了。
朱翊鈞笑着說道:「不必擔心,這都是小場面而已。」
這種情況,朱翊鈞早就已經意識到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太擔心的。
想了想之後,朱翊鈞說道:「張誠在揚州那邊準備好了嗎?」
「回陛下,已經準備好了。」陳矩恭敬的答應道:「之前半個月他就送來了消息,只不過一直在等着這邊。」
「那就先從揚州開始。」朱翊鈞笑着說道:「告訴張誠,讓他在揚州動手抓人。先把那些大鹽商,還有那些水路運輸的大戶全都抓起來,把他們的家先抄了,找一找糧食、食鹽。」
「他們囤積居奇,我們就把這些東西拋出去,穩定物價。如果有人敢阻攔,就一律抓起來!順便查一查那些囤積居奇的人,把那些人也全都抓起來。」
「潘季馴那邊還缺勞動力,既然他們願意送上門,那就從他們下手。」
「是,陛下,奴婢明白!」陳矩連忙恭敬的答應道:「奴婢馬上就去傳旨給張誠,讓他現在就動手。」
略微沉吟了片刻,朱翊鈞說道:「算了,不要讓張誠動手了,讓他配合了就行。你馬上讓余有丁傳令給揚州知府,讓揚州知府動手。」
陳矩有一些遲疑,咬着牙說道:「陛下,如果揚州知府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