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臉都黑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落到海瑞手裏之後,海瑞早就已經擺弄過了,這個案子毫無懸念,這場審問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趙賢的臉色陰晴不定,轉頭看向孔尚賢,臉色上產生了遲疑。
他心裏面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但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轉變成了不好的預感。
孔尚賢你不要這麼做!千萬不要這麼做啊!
海瑞點了點頭,繼續對李延年說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回大人,是有人給我送了一千兩銀子。」李延年說道:「何況來人我也得罪不起,這件事情我也是沒辦法。這錢我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如果我不收的話,我的下場不會比曹剛好多少。」
「胡說八道!」海瑞一拍驚堂木,怒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你是大明朝的官員,有什麼人能夠逼你做事?」
「你不做,下場會很慘?你就不會把這件事情上報朝廷嗎?到時候自然有朝堂上的諸位相公為你做主,自然有陛下為你做主。」
「曹剛是個仵作,我就不說什麼了。李延年,你可是一府通判,你在怕什麼?」
「大人,您也是從下面升上的官員,這個道理您還不明白嗎?」李延年抬起頭說道:「地方上的士紳大族,本身就惹不起;何況這山東有全天下最大的家族。」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海瑞的目光都是恐懼。
你們這是要把孔家給釘死!
如果真的確定孔家成了盤踞在山東的龐然大物,能夠肆意左右官府的決定,你覺得哪個皇帝能忍?
對於一片失去控制的土地,哪個皇帝能接受?
這個事都不需要證據,只要在皇帝那裏埋下了一根釘子,那早晚都是孔家的禍患,而且躲不開跑不了。
趙賢轉頭看向孔尚賢。
果然,孔尚賢的臉色更難看了。
趙賢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海瑞。
不會吧,他不會這麼大的膽子吧?
海瑞在逼迫孔尚賢。
趙賢已經確定,從這場案子開始,海瑞就在一步一步的這麼做。
可是海瑞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激怒孔尚賢,對他有什麼好處?
趙賢心中那個恐怖的想法更加深刻了,他覺得自己的要坐不住了。
汗水從額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