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想不明白?」張鈺嘴角微微抬起。
「禍水東引可以理解,就是為什麼會那麼順利,且各郡對阿弟都沒有防備……」張寧就是不明白這個,若都那麼容易,那直接攻城略地便是,何必要慢慢發展?
「不能說沒有防備,這裏面其實要素很多。」張鈺搖了搖頭,「首先就是印信,沒有這個我們的身份隱藏不住。東平陵是因為靠近泰山,我們突襲之下,對方沒有防備,所以一擊得手,我們甚至沒有打出平原王商隊的旗號。」
印信算是這個時代的身份證,地方官員以為真是郡王名下商隊,不敢阻攔,輕鬆靠近城門這邊。
頓了頓,補充道:「這個手段只能用一次,消息傳開,這一招就不能用了。所以趁着消息沒傳開,我們就迅速流竄作案,這才順利成功。」
這個消息傳出,泰山那邊也應該收到消息。
從此之後,就算是xx名下的商隊,都要接受檢查才能入城。
畢竟誰也不知道,賊人以後是否還會用這招偷城。
「只是這樣,我們豈非錯失許多偷城的機會?」張寧還是不明白。以後若全面開戰,用這招偷城不是更有價值麼?
「話不是那麼說,以後開戰,那麼地方守軍必然會更謹慎,這一招未必能成功。可是在和平時期,只要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那麼各地的守軍都會嚴查來往的商人。這些商人背後,大多都有背景,當然商隊本身也不乾淨……」張鈺淡淡一笑。
檢查出來有問題,你說要不要抓,要不要罰。不抓不罰也沒什麼,最多是官員憋屈一些,知道官員不敢抓,商人以後估計會更放肆,這樣地方的經濟就亂了。
抓,那麼官員就得罪一些豪族,可安分守己經商,來錢又慢,豪強能忍?
抓的概率更大,不少的官員都買官上任。
以前抓不住豪族的把柄,撈不到錢,甚至還要成為豪族的傀儡。
如今抓到痛腳,這些官員不作死往死里撈錢才怪!
至於最後,是不是把自己作死,張鈺也不管,反正亂起來就對了!
「對了,其實能夠成功因素很多。不僅是印信是真的,主要還是口音,我親自出面,分別用兩地的口音來說話,聽到這個口音,對方會下意識認為,我的確是商人。因為不經常走商的人,兩地口音沒辦法那麼順溜。」張鈺回道。
前面也說過,這口音就是身份證。
要到當地叫賣,收貨,你不會當地的口音,那麼給人宰了都不知道。
也受限於口音,大商家的生意往往都有地區性。
基本只是在本州進行貿易,很少能成為全國性的豪商。
另外,比起全國的官員,估計全國的商人,應該是官話推廣最成功的一批受眾。
有了官話,去跑商的確會方便許多。
張鈺之前去濟北國,自稱來自濟南國的商人,自己用的是濟南國的口音,但下面有人用平原國的口音,還專門趁着有人的情況下,無疑說出來。這個時候有人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要說話。
這個行為能引起別人注意,然後順着這個思路推理下去。
不需要明說,自然腦補出平原王冒充濟南王過來打砸搶的真相。
其他幾個郡王,情況其實也都是這樣。口音為這玩意,真就那麼神奇。
別說每個郡的都有略微的不同,就說每個縣,可能都有略微的不同。
張鈺還記得從哪看到過,說相隔一條河的兩個村子,口音可能都不一樣。
「問題是你怎麼會那麼多口音?」張寧很疑惑,畢竟張鈺和她一樣都是巨鹿人。按說應該都是冀州那邊的口音,過來濟南國,然後找到劉康,劉康會說官話,所以才能交流。
「之前不是找人學了一下北海口音麼?後來順便就學了一下其他地方的口音,其實都差不多,大同小異。差別比較大的,也多少有些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