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十四條,拐子胡同,二大媽炸醬麵。
我看見侯大勇的時候,這小子正捧着一碗炸醬麵吃的倍兒香。
看見我,侯大勇急忙喊道:「胡天,這兒哪!來來來,坐!」
我拉過一條板凳坐下,看着這小子一臉面醬,皺着眉頭說道:「你們家老爺子找不見了,你他媽的居然還有心思吃炸醬麵?」
侯大勇用袖子擦了擦嘴,說道:「老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罵道:「哪來兒那麼多屁嗑兒。說正經的,怎麼回事?」
侯大勇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樣東西,扔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說道:「這東西你認識嗎?」
我拿起那個東西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龜甲片。
這龜甲片的年頭久遠,很輕很薄,整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黑褐色,造型是上寬下窄,上面刻着兩行奇怪的文字,像是一隻只蝌蚪,又像是某種古怪的符號。
這東西竟然和許叔給我的照片裏那個龜甲片一模一樣,我拿着這個龜甲片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半天,直到侯大勇推了我好幾下,我才回過神來,只聽他說道:「喂,你小子這是怎麼了?」
侯大勇把碗裏面最後幾口麵條都塞進了嘴裏,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你們家是開古董店的,多多少少都比我這個在潘家園倒騰假貨的二道販子懂行,我朋友不多,這方面能求的着的也就你小子了。你幫我看看,認不認識這玩意是什麼?」
我拿着這塊龜甲片,問侯大勇:「你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侯大勇看着我說道:「在我家老爺子書桌上找到的。」
我拿着這龜甲片端詳了半天,緩緩的說道:「你確定這東西不是你家老爺子的?」
侯大勇搖頭說道:「我確定!我們家和你們家不一樣,沒那麼大的家業,我家老爺子有什麼沒什麼,我心裏門兒清。這東西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家老爺子的。至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老爺子的桌子上,這我就不知道了。」
侯大勇說着掏出口袋裏的中南海遞給了我一根,又自己點了一根,抽了兩口,才緩緩的接着說道:「前些天的時候,有一個人來找我們家老爺子,兩個人在屋裏面聊了大半天的工夫,說什麼我沒興趣聽,也就沒在意。只是知道,自打那個人來了以後,我家老爺子就變的十分古怪,脾氣也暴躁了許多,有事兒沒事的就砸東西。我本來也沒當回事,可誰承想昨天晚上五點多鐘,老爺子出去了一趟後就再也沒回來,今天早上我就在他的書桌上發現了這個。然後,我就打給你了,事情就是這樣。」
我抽了口煙,將手裏的這塊龜甲片擺弄來擺弄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猴子,這事兒不簡單。看樣子,我們兩家惹上麻煩了。」
侯大勇皺着眉頭說道:「怎麼說?這玩意跟你們家也有關係?」
我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有關係。因為我們家老爺子也不見了,我們家也收到了這樣一塊龜甲片。」
侯大勇聽見我的話整個人差點蹦起來,大聲說道:「什麼?你們家胡老爺子也不見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侯大勇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想我們兩個得去找一個人了。」
侯大勇問道:「誰?」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城東洛瞎子!」
洛瞎子,雖然叫瞎子,可這傢伙卻一點兒也不瞎,不僅不瞎,眼裏還不知道要強過正常人多少倍,無論什麼東西只要他看一眼,便能說出這物價的來歷與年份。
原本他是我們胡家分店的店長,可後來迷上了賭博,正所謂十賭九騙,小半年的工夫,他便將自己所有的家當都輸光了,無奈之下,他打起了一元齋的主意,暗地裏玩兒起了狸貓換太子的勾當。
可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