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納正在閱讀的並非羅塞爾日記,畢竟這是在佛爾思面前,他還是要裝一下自己不懂「羅塞爾文」的,所以之前在問佛爾思要到那頁日記後,他就收了起來,準備等回去後再私下看。
他目前手裏拿着的其實是佛爾思這幾天在夢裏夢到的場景記述,是貨真價實的「沃爾小姐日記」。
此刻聽到佛爾思的抱怨, 艾布納放下手裏的紙張,笑着回應道:「要不要我給你一些『催眠』和『暗示』,這能幫助你快速入眠。」
「催眠?暗示?」佛爾思知道對方在開玩笑,但還是故作警惕地看了艾布納幾眼,將被子抱在胸前,假意戒備道, 「這……這聽起來就很邪惡啊……你難不成想打什麼壞主意?」
當然,她這只是對玩笑的回應, 並非真的害怕對方會做些什麼,畢竟艾布納要是想動手腳,她根本無反抗不了……嗯,反抗的意願也不會太強烈……
事實上,類似的「被催眠」場景她在貝克蘭德時夢到過,在那個夢裏她在艾布納的「暗示」下可是做了不少羞恥的事,甚至連休都搭了進去……甚至在驚醒後,不得不連夜去洗澡……
這也是她在聽到對方說起這個時,下意識抱緊被子的原因。
另一邊,艾布納不用「讀心」都猜到了佛爾思在想些什麼,心中不由得有些無語,深覺佛爾思不愧是作家,腦子裏的「戲」是真的多……雖然她當初會做那樣的夢,多多少少也有「魔鏡」的原因,但「魔鏡」也沒去設計夢的內容……
我就算真的把你催眠了, 也不會做那樣的事……這是把我當成色鬼了嗎?艾布納暗中吐槽了幾句,搖搖頭,帶過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其實無論你現在睡不睡着, 到了時間,關於那個遺蹟的夢境都會主動將你拉入其中的。」
「你弄清楚遺蹟的本質了?」佛爾思聞言精神一振,「它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夢裏,還找上我?」
「確實有些發現。」艾布納拿起「佛爾思日記」里的一頁,指着上面的內容道,「經過你的幾次探索,發現那裏原本是一個城邦,卻在一百多年前失去了他們的神靈,繼而末日降臨,倖存者們只能在寒冷和飢餓中苟延殘喘?」
「是的,我第一次進去時無法接觸到任何東西,但同樣也不受那裏的環境阻礙,所以藉機探聽到了不少那座城邦的歷史……
「但隨着後面幾次進入後夢越來越真實,我受到的限制也就更多,昨夜時甚至有了五感,可以碰觸到城邦遺蹟里的東西了……所以我直觀地感受到了那種寒冷、飢餓和絕望。」佛爾思邊回憶邊敘述,情緒也不由顯得有些低落。
她緩了緩神,方才繼續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那些『城邦倖存者』們記錄的神靈隕落時間,正是古斯塔夫王朝覆滅不久……」說着,艾布納又取過另外一本筆記——那是佛爾思最近幾天從城中老人口中整理出來的資料,繼續道,
「在一些老人回憶里,二十年前三眼雷鳥出現的最後一個地方,是卡拉爾山峰西麓的巨木岩……
「而根據另一位老人提供的情報,巨木岩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在一百多年前,確實有一棵巨大的樹木栽種在那裏!」
「但那棵樹卻在古斯塔夫王朝覆滅後,被突然降下的天火焚燒殆盡,只留下了死去的樹根,在時光沖刷下不斷腐爛……」
佛爾思聽得直皺眉,不解地問道:「可這和夢境遺蹟有什麼關係?」
「這就涉及到一個故事了……」艾布納說到這裏,忽然眯起眼睛,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接着邊摸出一片鏡片放在右眼前,邊繼續對佛爾思道,「在許久以前,有一位喜歡喝酒的紳士在他家院子中的大樹下睡着了……
「……在夢裏他來到了一個城邦,還娶了城邦的公主,幫助領主治理國家……」
佛爾思一開始還覺得情節有些老套,但漸漸就聽得入了迷,沉浸在了這個被艾布納西方化的《南柯一夢》的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