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朱平安出了侯府便看到了像詩里描述的那般春風得意的張四維和王世貞,兩人本就風度翩翩,現在更是神采飛揚,此次會試風雲際會,兩人雖說不如朱平安這般不講理奪了會元,但也是雙雙高中榜單,王世貞高中榜單第八十二名,張四維稍遜其後高中第九十三名,都在前一百名之列。
「子厚,你可算是出來了。」朱平安出來後,兩人便笑着走上前去。
「子維兄、文生兄久等了,今日我做東,酒菜管夠。」朱平安笑着告罪。
「你說的,我們可是記住了。不過今日不行了,我們改日吧。」張四維拍手笑了笑,然後又搖了搖頭。
「為何?這可不是你們的風格,上次放榜你們可是仿佛饕餮附體了一樣,嘴下可沒留情。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今日我可是帶足了酒資。」朱平安笑着拋了拋手裏的肥鴨子錢袋。
「子厚,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王世貞翻了一個白眼問道。
「什麼啊?」朱平安一臉茫然。
「子厚你呀,真是不知道如何說你,才思敏捷心有九竅,可是對於官場規矩卻是不通啊。」王世~↑長~↑風~↑文~貞搖了搖頭,將來意說了出來,「我等會試中榜,依例要去拜會座師,前些時日不見你來尋我倆,今日我倆便是來尋你前去拜會座師。」
「生員之在天下,近或數百千里。遠或萬里,語言不同。姓名不通,而一登科第。則有所謂主考官者,謂之座師;有所謂同考官者,謂之房師;同榜之士,謂之同年;同年之子,謂之年侄;座師、房師之子,謂之世兄;座師、房師之謂我等,謂之門生;而門生之所取中者,謂之門孫;門孫之謂其師之師,謂之太老師。」張四維接着王世貞的話。給朱平安解釋道。
哦,門生刺,原來如此,是自己疏忽了。
朱平安聞言才想起來門人座師這回事,這個在現代的時候也是深有了解的。
明代處於中國古代科舉發展的鼎盛階段,由科舉考試產生的座主、門生關係空前發達。明代科舉考試競爭空前激烈,每次考試達到錄取標準的考生要遠遠大於錄取名額。在考生中式與否帶有很大偶然性的背景下,被錄考生必然會對錄取他的考官感恩戴德。故尊其為「座主」,而自稱「門生」。也就成為十分自然的事情。一般情形下,考生只尊二主考官和直接錄取他的同考官為座主,主考和同考座主在稱謂上又有所區別,主考官。謂之「座師」,同考官,謂之「房師」。
科舉考試放榜後。門生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門生刺」,並「拜謁」和「贄見」座主。以確認座主、門生關係。
「哦,多謝子維兄、文生兄的提醒。平安差點就誤了大事了。」朱平安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拱手像兩人道謝。
其實朱平安心裏對明朝流傳下來的座師門人規矩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座師與門人的關係,只不過是因了一場考試。一方是考官,一方是考生。考官是奉皇帝命令,照今天的說法就是受政府安排;考生是遵循制度應考,考中了說明水平到了,雖說中間也有些其他因素,但是考中被錄取是自己應享受的權利。二者之間是公事公辦,本無所謂施恩受恩,可是,不知始自何人何時,居然形成如此濃重私交意識:你只要錄取我,你就是我恩師;我只要錄取你,你就是我門人。原本里所應當的事,到現在考中上榜,卻要感恩戴德了。
在明初,座主、門生保持着「以義相結」的正常關係,但後來「以利相結」的座主、門生也在增多,尤其是明朝晚期,由於座主門生關係已成為促成黨爭加劇和政治敗壞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然,朱平安也不迂腐,座師門生制度雖說有諸多弊端,但是認了座師好處也是有的。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座師也會對門下門生多有指導提拔保護。尤其是此次會試自己等人的座師可是徐階,徐階這可是將嚴嵩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