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域,玉虛星。」
方塵輕聲自語,這是蒲元珠告訴他的地點,至於時間,暫且未定,什麼時候要他去,蒲元珠會再來傳訊。
「我已得到你的回應,可以回去復命了。」
蒲元珠笑着站起身:「謝謝你的茶,挺好喝的。」
「蒲先生不急着離去,在下想問問蒲先生對這陰間,有多少了解,又對在下,有多少了解?」
方塵笑道。
本以為當初送他前往真武域臥龍觀的人就是蒲元珠,可如今看來,是另有其人。
最為奇怪的是,蒲元珠帶着神道教撤離,也是經由臥龍觀。
就算今日弄不清楚問題的核心,能多了解一些蛛絲馬跡也好。
「我以前有個好友。」
蒲元珠輕聲感嘆:「無論是天賦,還是才華,這位好友均在我之上。
年輕的時候,我把他視作榜樣,想着有一天,能與他並肩齊行。」
「記得有一年,我和他一同得了走陰之法,初次行走小陰間,對於此間的景象歷歷在目,印象深刻。
我這位好友的機緣遠遠勝於我,同樣行走陰間,他在此間如魚得水,久而久之,竟與各司陰君結為好友。
而後,又得小陰間那位閻君看重,從此飛黃騰達,修為暴漲。」
蒲元珠說到這裏,看了方塵一眼,淡笑道:「你應該和我那位朋友一樣吧,也得了此間閻君看重,所以你在此間,才能調動各司陰君,把靈神教的底子一一清掃出去。」
「算是吧。」
方塵神色古怪。
開始他以為蒲元珠要說的那位好友,可能是他那個早已死去的師兄,小陰間的上一代閻君。
後來想想,歲數對不上。
上一代閻君坐鎮陰間多年,陰壽綿延,必然是要比申屠滄等人年長。
而眼前的蒲元珠,撐死了也就四五千壽,這是他當前境界的極限壽數,不可能再高,歲數比申屠滄等人還要小,又豈會是上一代閻君的好友。
如今聽他所言,似乎蒲元珠誤會了什麼,對於小陰間的了解,也不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透徹。
「你得雲鶴前輩這位異數看重,我又聽聞雲鶴前輩與陰間某些大人物關係不錯。
想來他為你所做的謀劃,就是如今這一切,讓你在陰間中,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足以支撐你要做的事。」
蒲元珠輕輕感嘆:「這就是命啊,若你從未見過雲鶴前輩這位異數,如今的你,該在何處?」
「可能壽元已盡,化作黃土。」
方塵道。
「對,修士就得信命,特別是你我這樣的修士,更應該相信命數,但有了好開頭,也未必有好結尾。
我那位朋友後來去了浮屠界,從此一去不回,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應該是折在了其中,其肉身,也可能與某處不知名之地,慢慢腐化。」
蒲元珠言罷,淡淡笑道:「世事就如同一張棋盤,你我皆為棋子,順命而為,逆命而行,都在一念之間,可有何結局,是下棋之人定的。
你短短時間,能把土熊星守的固若金湯,連宋之禮一時半會兒也拿你沒辦法,看似是你的手段,何嘗不是你背後執棋之人的手段?」
「執棋者強,棋子就能大殺四方。」
「蒲先生也覺得,自己是一枚棋子?」
「我?我倒是想,可惜如今看來不是,若是,以前站在這裏的人應該是我,最不濟,如今站在這裏的人也應該是我。」
蒲元珠苦笑一聲:「我可能沒有入棋盤的資格,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只要做好當下應做的,其他便與我無瓜無葛。」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蒲先生不如上我的船,與我同舟共濟,咱們一起在這棋盤上,走一走?」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