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荒涼的別墅內,此刻燈火通明,一排排黑色轎車整齊的停在顧宅大道上。
一樓的氣氛猶如外面的夜色,沉悶的有些壓抑。
平日意氣風發的易朗月安靜站在角落裏,在滿是老員工和資深顧問的客廳,他只能站在最尾,恭敬的等候被問話傳喚。
客廳內的氛圍越加緊繃、座位涇渭分明。
以白袍為主的醫療團隊。
以中山裝聞名國內的天顧安保集團。
還有西裝革履,明明獨自經營顧問和信託兩項公司,卻偏偏說自己是秘書部的夏侯團體。
以及有各大封疆大吏之稱,向來不拘小節,穿的亂七八糟的各分部公司總經理,此時都不約而同的沉默着。
年齡最長,雙鬢髮白,返聘已有十年的古醫生,伸出已有歲月痕跡的手,放下手裏的顧先生春季起居錄,慢慢摘下老花鏡,在白袍上擦擦:「能不能讓我見見顧先生。」
所有人看他一眼,又默契的看向夏侯執屹。
夏侯執屹坐在四大沙發之一的主位,無所謂的對着二樓的樓梯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隨便。」
所有人又沉默了。
「老師,就算見到了顧總,他也未必配合?」葉傑澤很冷靜的給古教授找台階。
背後的醫療團隊默契的點點頭。
封疆大吏那邊不禁冷笑。
安保為首的高成充卻沒有一點對古教授怕死的蔑視,安全為重。
古教授似乎全然不知一般:「顧先生這樣有兩個月了吧?」
夏侯執屹神色變得嚴肅:「如您所料,文件上的簽字,仔細看,是從兩個月前一點點變成現在一筆一划、方方正正,就像初學寫字的孩子,筆鋒力道雖足,但稚氣不脫。」
意思就是這字太認真了,這不是他熟悉的顧總的風格,奇怪的是:「可顧先生本人最近沒有任何異樣?」
老者將手裏的資料,交給一旁的徒弟。
封冠冷笑一聲,一手搭在沙發上,年近五十,他看起來依舊丰神俊朗。
經營着天顧名下最大的船舶企業,一連五年來持續盈利的大公司,穩坐天顧名下第一把交椅,氣勢絲毫不輸不擺譜的顧先生。
封冠諷刺的看向夏侯執屹:「簽名從兩個月前開始,出現明顯的筆體變化!這麼重要的事你們現在才交上來!」
夏侯執屹沒有反駁。
古老先生溫和道:「不怪他,一開始顧先生筆體退步沒有這麼明顯,就是我,如果不是這麼多文件放在一起,也不能發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邊的。」
「替他說話?那邊東廠的走狗們,不查查他們是不是勾結在一起想害死顧先生。」
夏侯執屹:「你夠了!」
高成充冷漠的不說話,他們又不是走狗。
易朗月悄然踮腳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顧先生的簽名,從平日的銳利強勢,轉變成了一筆一划的方方正正。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人突然變成了剛學會寫字的孩子,認真又小心。
夏侯執屹、封冠見高成充雷打不動的無動於衷,均冷哼一聲,沉默下來。
「以古醫生看,顧先生的心裏狀況——」
在場的人頓時屏息以待,他們誰也不想五年前的血案重演,如果可以,甚至沒人想聚在這裏。
可說回來,那天如果不是死了一半以上的老前輩,他們也會這麼快成為天顧的一把手!
「顧先生最近真的沒有一點異常嗎?」古老先生的語氣依舊冷靜。
眾人立即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急忙上前:「沒有特別起伏的情緒,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異常的話,就是異常好相處,我今天早上來接顧先生的時候,路上堵車,遲到了五分鐘,如果是以前……顧先生絕對不會等。」顧先生每天有五位司機隨時待命,防止時間上的錯差,讓顧先生心情煩躁:「但今天沒有,我到的時候,顧先生很安靜的等在門口,而且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