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河村靠近兕山群山環帶,因傍着一條小河『楊河』而得名,村中人大都姓楊,同宗同族。
楊河蜿蜒過兕山谷地,匯入黑水河,亦是這條大河的支流之一。
黑水河水流沖積,在兩岸留下大量沃土,光是這些田地便養活了兩岸不知多少人口。
驅馬前去楊河村的路上,崔清風已與葉玄說了大概情況。
張大曾到楊河村民家中借宿,但他離開之後不久,便有村民發現祖墳被扒,氣得七竅生煙,才將此事匯報縣廷。
葉玄一行人驅馬進了楊河村,早有村老等候接引,領着四人去了楊氏祖墳。
墳地芳草萋萋,經過幾代人的精心修繕,有不少百年樹齡的大樹,樹冠撐開,遮蔽烈日。
踏足此地,陡然間便有一陣涼風拂面,頗讓人心曠神怡。
一座座墳冢聳立在林木之間,墳前的墓碑記錄着每個亡者的生平,因有陽光透過林木枝葉投射下來,此地白天倒也不覺陰森。
葉玄與三個捕快站在一座被盜掘開的墳冢前,周圍也都是楊氏子弟,七嘴八舌地議論着,也沒說出什麼有用信息。
墳冢里既無棺木,亦無屍骨,空空如也。
葉玄令護寺神人與胖虎在外面守着,聽着『周鐵虎』與村老交談,蹲下身去查看墳冢前倒塌的墓碑。
石碑用料粗劣,經過不知多少年月的腐蝕,已經千瘡百孔。
其上的文字亦大多缺失,隱約看到兩個並排的『木』字,在那木字之後,還有個忠字。
莫非是同姓楊的夫妻合葬墓,夫或者妻的名字里有個忠字?
楊氏祖墳其他墳冢都沒被張大盜掘,獨獨這座出了事,此或許與墓主身份有關,當然,也可能是墓主後代與張大有仇。
葉玄心下暗自揣測,卻聽『周鐵虎』道:「張大在楊河村並沒有親戚,他為何會跑來此地投宿?留宿誰家?」
眼下這位假的周鐵虎,比真的周鐵虎思維更加清晰。
至少不會說那些無用的廢話。
有人走出人群,向『周鐵虎』微微躬身,回道:「差爺,張大當時在我家留宿,他給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可是一筆巨款,莫說留宿一夜,就是住上一月讓主人包吃住都不成問題。
葉玄看了回答者幾眼,未發現異常。
『周鐵虎』目光投向地上倒塌的墓碑,沉吟道:「這碑上的字跡已經難以看清,你們可知墓主姓名生平?可有後代?」
周遭村民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村老這時清了清嗓子,緩緩道:「祖墳依着輩分排列順序,這座靠近中心,老漢數了數,該是七世祖的墳冢了。
七世祖那一輩,楊氏一門不過,不過二十多口人。
查一查家譜,比對墓碑上留下的字,應該能查到祖宗名姓……」
老人說話雖然緩慢,中途喘了口氣,但思維並不混沌,言語很有條理。
葉玄掃了一眼周邊的墳冢,心裏默數着排列,共有九排。
按照老人所言,楊氏人立足楊河村,竟已有九代人,存續了數百載歲月!
村老隨後對周遭青壯吩咐幾句,就有人奔去祠堂,不多時就把厚厚的家譜取回。
老人翻過羊皮做的家譜,翻到第七世祖那一頁,看了片刻,嘆息道:「我不成了,看不清字兒,得勞煩差爺自行來看了。」
說着,他把家譜雙手遞向三個捕快。
崔清風同樣雙手接過家譜,遞到周鐵虎面前:「大人,您看。」
「這墓碑上有兩個木字,還有個忠字,你們祖墳里怎會有別姓人?」趙青觀察了一會兒墓碑,自覺掌握了重大線索,當即就嚷嚷開來。
大多數村民們目光投向他,卻只當他是個傻子,並不願理會。
「趙差爺多去自家祖墳看看,說不定還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