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看到視頻里兒子被從機器里拉出來的場面,兩條腿跟扁平的扯麵似得,老頭腿一軟坐在地上。周圍的人嚇的『嘩』一下就讓開了,張峰都退了一步,拿着攝像機的小劉也是連忙把攝像機對準老頭。就憑這『大爺』的表現,要是沒點記錄,被訛上了事小,給警察抹黑事大。
從前警察是什麼樣,在人民心中是什麼樣他們管不着。但他們這些年輕警員,之所以做警察,那是為了祖國繁榮,心底是有抱負,有理想的。就拿張峰來說,老爺子就是警方的大領導,當初逼着他考警校,最後分配到系統里。
張峰開始是死活不願意,現在,誰提起張隊不說一聲好,說一句『是個熱心腸的好警察。』雖說就是個片警,但其實片警才是真正和老百姓接觸最多的,好與壞都在這兒了。
系統里有多少默默流血流淚,維護治安的前輩,就是讓片警里的老鼠屎給壞了名聲,有時候想想小劉牙都痒痒。
「狗日的王漢,我,我……」老頭回過神來了,抬起頭四下看了看,發現攝像機對着自己,心裏頭的盤算咯噔落空了。
他本還打算往誰身上撲一下,最好是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院長,訛它一筆再說,這會是沒戲了。至於王漢,家裏窮的跟鬼似得,榨都榨不出油來,再說老頭心裏也有點怕。
狗日的,這咋就突然連人都敢殺了,他肯定會判死刑吧!
「那就算人不是你們傷的,總是你們給把腿割了吧,誰簽字了,誰讓你們割的。」眼瞅着事情就要結束,先前幫腔的婦女,王國鋒的老婆此時眼咕嚕一轉,衝出來打頭陣了。矛頭再次對準了高山這邊。
「對,誰讓你們割的,沒有家屬簽字,你們憑什麼把腿割了?」老頭也反應過來了,一個機靈就站了起來,動作比年輕人還麻利。
「呵。」張峰都被氣笑了,這腿都跟麵條似得,不割等着幹啥,掛起來風乾了做標本嗎?不過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裏抱怨,畢竟他不是醫生,接下來得看高山怎麼應對了。
「病人送來的時候,雙腿正在大量出血,心率和體徵都在下降,如果不及時割除控制傷勢,等待他的結果只有一個。」高山很冷靜的看向四周,接着目光勃然凌厲看向婦女和老頭道;「還有你們兩個,如果真的關心他,從來到現在,有問過一句他的情況嗎?」
「我看關心是假,想要訛詐才是真吧?」高山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就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
「我就說咋不對勁,這從頭到尾,除了剛來喊了兩嗓子,就沒問過人咋樣,這怕不是親爹吧?」
「嘿,你還沒敲出來,剛開始那也不是問人,是為了找個由頭,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訛錢來了,我看也不是親爹。」
「誰知道,不過那老娘應該是真關心兒子,倒是這倆配合的真默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公爹和兒媳,這配合」
「你瞅見剛才那眼神沒,看一眼就明白啥意思了,這怕是老夫老妻都難做到,哎喲喂……」
討論的話是越說越難聽,幾個年紀大的大嬸還專門把聲音控制在他們能聽見的情況下。
這麼不要臉的人,還有什麼好給他留臉的,老娘們都沒見過這樣的。
「你們,你們瞎說什麼?」聽到這些蜚語,婦女氣急的指着周圍的人,眼神卻有點躲閃。
「喲喲,這是說到心裏,惱了,快快快,躲躲,別一會衝上來磕着碰着,這輩子怕是都得被纏上。」幾個大嬸邊說邊往後腿,跟躲瘟疫似得,讓現場差點沒笑翻。
「你們這些個潑嘴婦,當心嘴巴生瘡。」老頭也是氣惱的指着大罵。
「沒你心黑,怕是心裏都長蛆了,當心你腦袋流膿,爛屁股的老東西!」大嬸毫不示弱,直接懟了回去。
說到吵架還真沒怕過誰,倚老賣老的東西,都是這些個人,把老人的名聲給壞了。
回罵的大嬸最是氣不過,前些年他老頭冬天路上摔倒了,半天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