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打小在自己身邊長的孩子,不過分開了兩年多,怎麼忽然覺得那麼的不同?
是因為孩子大了些?還是因為這兩年多的變故?還是自己本來就對孩子不夠了解?
「父親。」輝哥看向薛文宇喚了一聲。
「嗯?什麼?」薛文宇回過神問。
輝哥微微皺皺小眉頭,嘆口氣;「沒什麼,孩兒有些乏了先去睡了,父親也早些歇了吧。」說完,他恭敬的給父親鞠躬告退。
明明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卻沒說,他究竟想說什麼?又為何沒說?薛文宇看着孩子的背陰,再次走神。
怎麼都感覺孩子剛剛看自己的眼神里,滿滿的恨鐵不成鋼?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哪裏做的不好讓孩子失望了麼?以前孩子看他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中,可都是崇拜啊!
薛文宇覺得心裏腦袋裏亂成一團麻了,一個兩個的,大的小的怎麼都這麼反常?
都是那個臭女人,對,就是她,但凡跟她相處過的,就不正常了。
最先的就是東珠和西珠,然後是陌雲白,再就是輝哥。其他還有沒有,薛文宇暫時不清楚,但是感覺肯定是有的。
他就是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手段,能讓人為她着魔。
雖然這點想不明白,不過,他卻很自信,就算她再有手段心機,在他身上都不好使。
她的心機手段,也就能糊弄糊弄小孩子,還有那倆心地單純的丫頭,至於陌雲白麼,很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身邊接觸過的女子都很端莊賢淑,忽然遇到這麼一個沒規矩的,所以覺得很稀罕。
嗯,一定是這樣的!薛文宇覺得自己分析的很對,沒毛病!
薛文宇現在心裏有個疙瘩,而且無解。
那就是幽城那次的事,光是聽手下收集的消息,就心驚膽戰。他甚至都能想像到,當時的情形有多險惡。可是,在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
雖然孩子有驚無險,可是,這件事卻成了他最懊惱遺憾的事,他覺得這件事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放下了。
爺倆住的房間是套房,薛文宇有心事沒有睡意,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看着輝哥叫夥計送了熱水來,看着孩子有條不紊的洗漱。過了片刻,進了孩子的房間,看着孩子自己鋪好了被褥,已經躺好。
薛文宇的心真的是震撼的,一個原本穿衣洗漱都要丫鬟伺候的孩子,僅僅兩年多沒見,現在竟然自己就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看看他脫下的衣袍,整齊的搭在衣架上,竟然還自己洗了布襪,搭在炭火盆邊烘烤着。
看着眼前的一切,薛文宇的心真的是很複雜,可以說是欣慰和心酸交織在一起。
「父親,快去歇着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天大的事,也會有解決的辦法,睡醒再說吧。」輝哥見父親站在床邊看着自己,也不說話的發呆,就開口勸着。
聽到孩子老氣橫秋的反過來安慰自己,薛文宇忍不住的苦笑,上前給孩子掖掖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到底是經歷過險惡事件的,看看,一個不到九歲的孩子,也能做到處事不驚了。
不對,之前聽到那陌小王爺的真正目的後,孩子驚到了,而且還發怒了!
一想到這孩子為了那個女人的反應那麼激烈,薛文宇的心裏就開始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吃味,自己的孩子似乎更在意那個女人。
薛文宇實在沒有睡意,推開門就走了出去,門口窗外都有自己人守衛着,他倒不擔心。
「不用跟着。」薛文宇側頭對跟過來的手下說到。
那手下立馬就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
當薛文宇停下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馬廄,站在了棚子前。
見鬼,怎麼走到這來了?他懊惱的想離開,可是想了想,既然來了,就看看她吧。
進了棚子,借着燈籠的光線看着那草垛上被窩裏的女人,果真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