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亮知道,想叫賴大不貪墨那是不可能的,這榮國府的月錢其實沒有多少,只看那些大丫鬟們被放出去後,就沒了出路便可知曉。真正靠着月錢度日,賴大絕不會滿足。
賈亮有心放他一馬,他有那本事從自己手底下還貪的出銀子來,那也是他的本事。只要不是太過分,自己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賴大接了新差事後,馬不蹄停回到家中,與老母提起此事,不由滿臉笑容。賴麽麽見他那樣稍顯浮躁,忍不住提醒他道:「莫以為這是好事,若是當不好差,當心老爺責怪下來,連我也替你分說不得。」
賴大隻道母親太過小心,大老爺一向糊塗,且不問家事,誰知他最近發什麼癔症了開始管起庶務來了。他就覺得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不但能給他大顯身手,還能好好的賺上一筆。
「您老等着吧,不出仨月,咱們就搬家,也買他十幾二十個奴僕回來,伺候您老人家。」
賴麽麽看着兒子嘚瑟的背影,嘆了口氣半晌都沒說話。
邢霜這頭去了賈母那兒,又被賈母一陣嘮叨,說她不該大着肚子還跑來跑去的。
邢霜笑着打諢道:「再免了媳婦兒的晨昏定省,媳婦兒也不能總待在屋子裏頭,一日悶得慌,對肚子那個也不好。」
賈母無奈:「那你也不用每日都過來,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就是想你好好休息,你倒好,與往日一般折騰。」
迎春如今已會說話了,走路也走的極穩,聽老太太斥責母親,心裏着急,便跑過來趴在賈母膝頭嬌笑着說:「祖母,我想吃果子。」
賈母的注意力立刻轉移開來,讓人拿新鮮的果子上來給二姑娘吃,又問邢霜昨兒去做客的情形。
邢霜隨口說了幾句,便說到了賈珠的親事,賈母聽了一怔:「已經小定了?多早晚的事兒?」
邢霜故作驚訝,其實心裏頭早知道,這二房的婚事沒告訴賈母了:「怎麼,老太太還不知道?我也是昨兒聽了別人說的才曉得,聽說是李祭酒家的姑娘,倒是不知文定下來了沒有。」
賈母頓時不高興了起來,讓人去喊王氏,又與邢霜嘮叨道:「若是珠兒定了下來,璉兒那邊也不能慢了。哥倆兒只差兩歲,早些定下也好。」
邢霜知道這是賈母有心膈應王氏,便笑着答應了下來,又道:「庚帖前兒才合過,說是天作之合極妥當的。我本想着璉兒還要上場,便沒急着定下。若是連珠兒都定下了,那我這頭也加緊就是。」
說話間,王氏已打外頭進來了,聽到邢霜這話,她倒是笑着湊趣問:「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邢霜看着她但笑不語,倒是賈母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回答她:「還能有誰,你那內侄女,鳳丫頭。」
王氏原地一愣,接着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她。她倒是個好的,脾氣秉性皆隨了她祖母,只是稍微野了一些,心也是個極大的。」
邢霜微微一笑,就是不接她的話,經過昨日一事,她已發現自己過去所做的那些缺點在哪兒了。如今,是要換個法子了。
「那是你內侄女,你就這麼不待見?」賈母哼了一聲:「聽說你早為珠兒定下了李祭酒家的姑娘,怎的沒知會一聲?」
王氏似乎早有所準備,笑着過來解釋道:「是那李家不讓聲張,說是珠兒才入了學,怕他分了心,如今除了老爺和我,其他人都先瞞着呢。倒是忘了知會老太太一聲,是媳婦兒考慮不周了。」
賈母冷哼不再說話,心裏已經極不爽王氏了,偏王氏還在那說:「我原想着,璉兒既拜了祭酒大人為師,想必這消息也該傳回家的,嫂子往日又常來母親這邊,定會告訴母親。誰知連嫂子都沒吱聲,想必是那祭酒大人口風太緊。」
這都點名了,邢霜還能繼續沉默?
她想了想,終於開了口:「有一點,弟妹倒是記錯了。璉兒拜的是李祭酒的一名遠親為師,並非李祭酒大人。且那讀書人自然以學業為重,不會像咱們這些婦人這般,家長里短的,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