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了1648年,明建章四年,清順治五年。
西魏國奉明為正朔,目前表面上用明朝的年號,事實上藩府公文中,採用的都是黃帝紀年,用天干地支的紀年法,只有在與明朝交往的公文中,才用朱慈烺的年號,意圖減少明朝對西魏的影響。
在中國,藩屬向中原王朝表示臣服,奉中原王朝為正朔的兩個主要特徵就是,接受中原王朝的冊封,用中原王朝的年號。
從年號來看,天下如今三大勢力,依然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外族入關的滿清,一方是西魏與明朝之間,貌合神離的鬆散聯盟。
天下間的主要基調,還是滿清與漢人間的矛盾,還是驅除韃虜。
不過隨着西魏國日漸強大,漢人政權間的矛盾,也在迅速的上升。
1648年,農曆戊子年,鼠年,天下間大的戰事都已經停息,但天下三方勢力,卻動作頻繁,基本都制定了對應時下局面的策略,都在積蓄力量,準備下一場大戰。
此時在西安城中魏王宮內,高義歡站在演武場上,手持一把硬弓,奮力拉成滿圓,眯眼瞄準遠處的箭靶。
他看了半響後,猛然鬆開弓弦,箭矢立時「嗖」的一下,飛速射出。
「咦,射偏了!」高義歡看着箭矢,完美的與靶子擦身而過,不禁有些驚訝,不感相信自己居然沒射中。
高義歡又取了一枚箭矢,搭箭上弦,忽然又垂下弓箭,砸吧嘴道:「大吉,孤這個靶子是不是有點小啊!」
周大吉忙識相的附和,「大王,是小了點,臣這就給您換個大的。」
說着,他便一招手,招呼幾名侍衛,抬來一個足有人高的大簸箕,放在遠處。
這一次高義歡彎弓搭箭,一氣呵成的射出一箭,箭矢射在箭靶的邊緣,改變了高大王數射不中的尷尬局面。
高義歡滿意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讓人將靶子抬來讓他過目,而是將弓交給侍衛,走到一邊坐下,對躬身站在一旁的陳名夏道:「先生做下說吧!」
高義歡坐在大椅子上,陳名夏便只能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大王,藩府得到消息,朱慈烺最近有不少動作,如果成功的話,南京的實力可能會有所增長!」
高義歡眼睛一眯,很想知道大舅子都幹了些啥?
在西魏國日漸強大的情況下,高義歡也跟着膨脹起來,常常因為沒人能讓他說出「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爾」這句話,而時常感到寂寞。
當然,他這人就是矯情,真有人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他怕又會寢食難安,欲除之而後快了。
高義歡坐直身子,正色問道:「說說看,南京最近都有些什麼動作。」
陳名夏坐着有些不太舒服,他站起來躬身道:「主要兩件事,第一件事,朱慈烺拉攏黃得功,準備對江北的明軍動手,推行我西魏的兵餉制度!」
高義歡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南京有錢麼?這事搞不好,會有兵變!」
陳名夏道:「這就要說第二個動作了。朱慈烺下旨讓織造局,主持對倭國的貿易。臣懷疑,這只是個前奏,南京的最終目的可能是要開海。臣是江南人氏,當年參與考試走上仕途,就是得到了東南士紳的資助,臣了解海貿,如果真的開海成功,設立市舶司收稅,南京歲入增加數百萬,甚至千萬都沒有問題。」
此時明朝面臨的環境,可以說是三方中最糟糕的,不僅外部有巨大威脅,內部還有各種勢力盤根錯節。
時下朱慈烺的策略是,首先穩住高義歡,同西魏國保持和睦的關係,避免明朝被滿清和西魏同時攻擊,保持明朝有一個相當可控的安全環境,同時繼續宣揚滿清對南京的威脅,使得江南承受壓力,讓百姓和士紳都感受到危機,最後再來着手改革,將軍權和財權收回到他的手中。
在軍權上,吸取崇禎朝的經驗,重塑軍隊對朝廷的信心,同時避免拿錢不聽調令的現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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