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義歡招降猛將,佈置防禦時,城外的清軍大營里多鐸卻有些焦躁起來。
按着約定,江北的清軍,會源源不斷的趕來豫南,可是最近卻沒一支清軍從江北過來。
看着魏軍一邊,卻不斷有人馬趕到,長期拖下去,仗只會越來越難打,多鐸心裏便着急起來。
此時,魏軍與清軍之間軟實力的差距,就顯現了出來。
清軍畢竟是一個靠着劫掠起家的政權,並不善於治理和統治地方,雖佔據廣大的區域,擁有巨大的人口和資源,但卻不善於管理和開發,沒有將地方整合起來。
魏軍在湖廣建立完善的官僚制度,每縣都編練民團,能夠將控制區域的各種物資和人力調動起來,源源不斷的支援前線。
同時,未受到戰火波及的地區,還能夠繼續照常生產,提供穩定的糧食和銀錢。
清軍的補給,主要還是靠劫掠,把寶壓在能打贏戰爭上,而不太在意地方上的恢復和發展。
為了支持戰爭,清軍在地方往往採取竭澤而漁的政策,搜刮大批物資,來進行戰爭。
如果清軍打贏了,搶奪了大批的錢糧,那不打仗時,地方上還能鬆口氣,但是如果清軍沒打贏,沒得到大批錢糧,地方上便要在遭搜刮,百姓便難以承受,也拿不出來清軍想要的錢糧了。
現在,清軍在兵力上雖然壓着魏軍,可在後勤補給,兵源補充上卻不如魏軍。
此時,清軍已經作戰半年的時間,又多出了幾十萬降軍,補給方面也有些吃不消了。
清軍營盤,中軍大帳內,帳篷中坐着幾人,多鐸臉上滿是憤怒,「豫南大戰,我大清軍損失很大,但高蠻子也損失不小。如果現在放棄,那此前的付出,就等於全部白費。我要給攝政王陳情,戰事絕對不能停!」
大帳的帥位上,坐着的卻不是多鐸,而是一個穿着紅甲的老頭,他等多鐸發泄完,才沉聲說道:「老十五,這是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決定,攝政王也不能改變,這裏的事情已經不歸你管,你還是回北京領罪,想好怎麼向朝廷解釋吧!」
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代善,本來到他這個年紀,是不會再領兵作戰,可是現在北京能有資格統領幾十萬大軍的人,並不多,多爾滾不願意把兵權交給濟爾哈朗,便只有讓他這個正好從關外到北京的老頭,來豫南主持局面。
代善屬於中間派,濟爾哈朗等人也同意,他才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趕來豫南。
多鐸一聽是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決定,就曉得不是多爾袞要撤他,而是滿洲貴族們對他不滿了。
帳中一陣沉默,多鐸陰沉着臉,半響道:「禮王準備怎麼處理豫南的局勢?」
因為滿達海的事情,代善對多鐸很有意見,不過還是解釋道:「現在同南京的談判談崩了,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意思是,答應高義歡的條件,議和停戰。先從戰事中抽身出來,消化掉江北的土地,然後尋機會,挑撥南京和高義歡的矛盾。漢人最喜歡內鬥,我大清向在關外時一樣,看他們斗,等找準時機,再重新開戰。」
多鐸聽了,沉默了良久,「高蠻子不是李自成,現在不滅了他,讓他有喘息之機,今後我必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多鐸長嘆一聲,身形寂落的轉身,然後挑開帳簾出帳。
等多鐸一走,孟喬芳站起身來,心中也有些感慨,「禮王爺,現在怎麼辦?」
代善為多鐸的話皺了皺眉頭,聞語抬頭看向孟喬芳,沉聲道:「你去襄城見高義歡,就說朝廷答應議和停戰!儘快與高義歡簽訂協議,然後將協議泄露出去,讓高義歡和南京小朝廷去斗。」
孟喬芳點了點頭,行了個滿禮,便告辭離去。
襄城內,府衙里,陳名夏疾步走進書房,敲了敲門,「大王,臣有要事稟報!」
「進來!」高義歡隨口應了一聲,手提着毛筆繼續寫着。
門嘎吱響了一下,高義歡見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