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義歡兩次獻俘,朱慈烺對他的印象,已經有了很大改觀,甚至對高義歡抱有一定希望,而正因為如此,當朱慈烺聽到高義歡兼併明軍,欲奪武昌時,才更加的憤怒。
雖說朱慈烺對這件事情有點懷疑,但如果所言屬實,那高精忠就辜負了他的信任。
在皇權社會,辜負皇帝的信任,或者欺騙皇帝,這都是皇帝不能容忍的事情。
朱慈烺原本以為高義歡同左良玉不一樣,可現在看來兩人其實沒有差別,甚至高義歡對他的威脅還要大一些,很有可能成為大明朝的朱全忠。
朱慈烺收到奏疏後,心中異常的憤怒,所以急忙召集內閣,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何騰蛟雖是大學士,但是他與馬阮和東林不同,後兩者在朝中有龐大的勢力,大到皇帝不敢動輕舉妄動的地步,而他在朝中卻沒有什麼根基。
皇帝說罷免他,甚至要殺他,都沒有人為他說話,也不會捅了馬蜂窩,所以皇帝的信任對他至關重要。
何騰蛟額頭冒汗,急忙行大禮,解釋道:「陛下,韓國公確係臣招撫,而以臣對韓國公也有些了解,覺得他雖然沾染了些匪性,但是絕非目無君父之輩。此事,臣以為不能聽左鎮一家之言,還得探查清楚,才能做出判斷。」
沒奈何,高義歡是他招撫的人,何騰蛟已經被他綁上戰船。如果高義歡被定為謀反,何騰蛟也要受到牽連,因此他只能硬着頭皮出頭,幫高義歡擦這個屁股。
朱慈烺沉默着不說話,他也不希望自己看錯人,但是左良玉也不太可能空穴來風,肯定已經同高精忠對持上了。
這時錢謙益輕聲咳嗽,大學士王鐸立刻就站出來,「陛下,臣有本要參何騰蛟。」
王鐸看了何騰蛟一眼,便跪下舉起一本奏摺,「陛下,臣不是言官,本來不能隨意彈劾,更不能攻擊大學士,但是臣以為此事涉及社稷安慰,臣便不能不說了。臣聽聞,當初何騰蛟招撫高精忠,而並非像他所說,是他力挽狂瀾,用大義感化高精忠,使得高精忠歸順,實則是他指揮失誤,陷大軍於死地,被迫與高精忠簽下的城下之盟。高精忠能夠歸附,也並非心向我朝,而是蓄謀已久。他見李闖覆滅在即,害怕我朝報復,所以才急於投降我朝。這就好比朱溫見黃巢大勢以去,投降唐朝一樣。」
王鐸一臉激憤道:「陛下,前車之鑑,不能不察,臣以為高精忠就是大明的朱全忠,而何騰蛟隱瞞事實,欺瞞陛下,當殺!」
王鐸剛說完,錢謙益等另外兩個大學士,立刻就跪地附議,也要彈劾何騰蛟。
這話真是夠毒的,那朱溫參加黃巢的叛亂,先後攻陷洛陽、長安等地,大大動搖了唐王朝的統治地位。
他被黃巢器重,但在黃巢走下坡路的時候卻歸附了唐軍,與李克用等聯合鎮壓黃巢,被唐僖宗賜名全忠,任河南中行營招討副使,次年拜汴州刺史出宣武軍節度使,繼而又進封梁王。
此後朱溫以河南為中心,極力擴大勢力,成了唐末最大的割據勢力,並於天復元年率軍進入關中,控制了唐王朝,殺死唐昭宗,立昭宗兒子李柷為帝。
最後自然有又是一套被玩亂的戲碼,朱溫逼着唐帝禪讓,奪取了帝位,代唐稱帝,建立梁國。
就這事跡,往高義歡身上一套,真是怎麼看,怎麼像朱溫,皇帝心裏能不怕,能不忌憚?
何騰蛟冷汗直流,東林這是要弄死他啊。
眼看着朱慈烺的臉又沉了下來,再不說話,說不定就真被弄死了。
何騰蛟大急,顧不得許多,急忙開口道:「陛下,錢謙益結黨營私,造謠生事,蒙蔽聖聽,他們這是在陷害臣下,也是在污衊忠良。陛下恕臣直言,韓國公兵強馬壯,說他害怕我朝報復,而歸降我朝,顯然是想當然了。當時湖廣以無精兵,要不是臣感化他,韓國公完全能佔據整個湖廣,再者若韓國公真有反心,何必為陛下死守豫州,保衛荊襄,他大軍直接南下,我朝誰人能擋?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