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時節,鄭州城外的曠野上,黃燦燦的一片。
李岩經略河南兩年,百姓重新耕作,地方上便逐漸恢了一點生機。
由於明順之間對於關中的爭奪結束,河南有了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百姓能固定於一地,又有土地可以耕種,便播下了大片莊稼。
本來田地里的莊稼馬上就要成熟,中州百姓的苦日子快熬到頭,結果清軍一來,百姓大多逃難而去,莊稼沒人收割,便要便宜了韃子。
這日,在鄭州城西南方向的一條小道上,一個韃子領催,領着十多個馬甲、步甲,押着一群百姓,趕着幾輛大車,正往鄭州而去。
在小道的兩旁,則是成片的莊稼,秋風拂過,捲起層層麥浪,空氣中瀰漫糧食和麥草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這本該是一副美好的畫面,但被韃子驅趕着的百姓,卻無法體會即將豐收的喜悅。他們正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發出陣陣哭泣。
幾名韃子騎在馬上,卻較有興致的四處張望,對周圍的莊稼地,指指點點,商議着過些日子,等莊稼熟了,便帶些奴隸來收割。
這時隊伍正前進着,走在隊伍中間的韃子領催,卻忽然勒住戰馬,抬頭看向天空。
十多個韃子也紛紛勒住馬匹,看見天空中飄來如柳絮一般的黑色草灰,臉上都有些詫異。
領催伸手接住黑色的灰燼,手指碾了碾,頓時滿臉震驚。
幾呼是同一時間,韃子們先後回頭張望,只見南面的天空灰濛濛的一片,漫天飄舞着黑色的灰燼,場面極為壯觀。
在地平線上,有是另一幅場景,四處火光閃爍,大地一片赤紅之色。
一時間,天黑,地紅,中間則是道道煙柱相連,如天塌地陷,末日來臨一般。
這時韃子的領催瞬間爆怒起來,嘴裏怒罵出一陣夷語,便一拔馬韁,領着兩名馬軍,向南奔去,剩下的韃子則喝斥着百姓,令他們蹲下,然後手中按刀,警惕的看着四周。
三名韃子騎兵,急速奔馳,不多時,就奔出了十來里,看見了遠處熊熊燃燒的麥田。
在田埂之間,還有許多人影打着火把奔走,四處點火燒田。
韃子們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南蠻子故意縱火,那領催也是驕縱猖狂,只有六人,便拔出腰間戰刀,張弓搭箭的衝殺過來,要滅了這群不知死活的蠻子。
放火的士卒們見幾名韃子殺來,立時一陣騷亂,拔腿就跑。
這時遠處幾名穿黑甲的騎兵見了韃子,為首一紅臉大漢,頓時提着一把關刀,對左右道:「你們別動,學着點兒!」
語畢,虎大威便一夾馬腹,單騎衝出,留下後面幾名騎兵面面相覷。
韃子馬士注意到這支騎兵,領催眼前一眯,手握緊了戰刀,後面的一名馬甲,奔馳中彎弓搭箭,「咻」的一箭射出,直奔紅臉大漢。
虎大威騎在馬上疾馳,看見前面三個韃子,臉上不禁冷笑連連。
他征戰多年,武藝高強,幾個韃子根本不放在眼裏。今天他就小試身手,讓高義歡見識下他的本事。
想到此處,他大喝一聲,縱馬疾奔,正好這時前面一個韃子,鬆開弓弦向他射來一箭。
虎大威冷笑一聲,小意思,他早就將手裏關刀提起,以便輕鬆撥開箭矢。
臨陣多年,這點自信他還是有地,在箭矢射來的瞬間,他冷笑着猛然一揮刀,關刀瓜起一陣勁風,斬向射來的箭矢,欲將箭杆斬為兩段。
「咦!」虎大威臉色忽然一變,「娘個劈,擋遲了。」
興許是被囚禁了一年半的時間,不曾動過刀兵,手藝生疏了,身子也虛胖了,虎大威判斷失誤,一刀劈空,箭矢一下射中他的左肩。
這讓他臉色更紅,而這時韃子領催已經舉刀向他砍來,虎大威瞬間惱羞成怒,急忙一刀將領催戰刀盪開,隨即關刀往回一撈,卻只在韃子後背輕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