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里的叛軍,很快就發現了遠處突然出現一片人潮。
開始是稀稀拉拉的幾人在前狂奔,可越往後,人影卻越密集,最後像是海潮一樣,向營地湧來。
叛軍們仔細一看,咦,這不是去救許州的兄弟麼,怎麼一個個又跑了回來?
李際遇和劉鉉已經來到營寨邊,看見士卒們失魂落魄的跑回來,滿臉的愕然。
這時潰卒們已經被攆到營前,李際遇大驚失色,忽然急聲怒吼,「快放箭,別讓他們衝擊營盤。」
李際遇已經看見潰兵後面像驅趕着羊群一樣的騎兵,立時額頭冒汗。無論是被潰兵沖亂營壘,讓騎兵趁亂殺入,還是潰兵中有敵兵混入,都會使得營盤崩潰。
蔓延奔逃的潰兵,眼看着就快奔入營盤,不禁興喜若狂,可當他們奔近時,卻見營盤的柵欄邊上,一個個的弓箭手張弓搭箭,眾人心中一凜,有的人便跑慢了一些,而跑前面的人,頓時就被射翻。
一片箭雨射來,潰兵們立時罵娘的逃向兩側,向東西兩個方向逃竄,不過後面不僅不慢追擊的騎兵,卻忽然分成數股,加速疾馳,向是狼群一樣,又將向兩側逃竄的潰兵逼了回來。
幾名潰兵,嘗試從騎兵的圍堵中逃脫,立時便有一隊騎兵疾馳追上,騎槍對準了奔逃的獵物。
一名赤腳披髮的潰兵一邊奔跑,一邊驚恐的回望,只見身後的兄弟,被飛馳而過的騎兵,一刀刀的砍翻,他眼中滿是驚恐,而就在這時,一騎上前,騎槍捅穿他的胸膛,戰馬帶着他的屍體飛出老遠,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方向上,逃跑的潰兵瘋了般的發足狂奔,一邊跑,一邊恐懼的叫喊,「饒命,饒命啊~」
後面一名騎兵卻忽然一聲大喝,將手中長槍投出,將那潰兵扎穿,直接釘在地上。
騎兵上前,將槍拔出,一陣風吹過,營地里的叛軍都打了個寒顫。
這支馬軍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殺伐之果斷,無疑鎮住了叛軍,知道他們不能比。
「俺滴個親娘,好猛的馬軍!」劉鉉看着奔馳着馬軍,眼睛都傻了,不用說,都知道韓甲第估計完蛋了。
營盤內的叛軍瞬間一陣騷亂,惹得營盤內的叛軍頭目連連喝罵,李際遇更是大怒,「還沒打進來,你們慌什麼?」
營中的叛軍一陣騷動後,發現馬軍並未攆着潰兵沖營,才逐漸鎮定下來。
這時,另外幾股想要逃離的潰兵,不是被殺,就是被驅趕回來。
叛賊的營地沿着河岸駐紮,騎兵在營寨外圈了個半圓的區域,留給潰兵,並沒有繼續追殺。
不多時,潰兵們也明白過來,只要待着別亂跑,馬軍就不會殺人。
營地內,一名小校出營帶回來幾名潰兵。
李際遇陰沉着臉,「快說,你們怎麼會這樣,韓將軍呢?」
「李將軍,我們走到半路就遭遇了馬軍突襲,韓將軍好像被敵將一斧給劈了。」一個頭目模樣的潰兵哭喪着臉說道。
李際遇、劉鉉不禁吸了口涼氣,老韓也是慘,不放心許州,硬是要自己回去,不想被當柴火給劈了。
他們為了打郾城,三人剛準備結為兄弟,闖一番事業,不想老韓就死了。也辛虧沒結拜,不然也太不吉利了。
一時間,兩人心中有些恐懼。
「將軍快看!」這時營寨內的士卒忽然一陣驚呼。
李際遇、劉鉉忙抬頭看去,只見馬軍後方,一支步軍過來。
河風吹過旌旗獵獵,來的步軍足有數千,前排每個士卒都穿這黑色的衣甲,士卒包裹頭巾,軍官皆戴鐵盔,背後插旗,顯得威風凜凜。
步軍來到營盤前不遠處,便駐足不前,開始有條不絮的擺陣,刀盾長槍在前,火器在後,先到的馬軍則自覺的駐立在步陣兩翼,顯得殺氣騰騰。
一看到敵軍擺好架勢,李際遇心裏就叫苦,知道自己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