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歡、劉黑子、劉良佐的地盤相互臨近,高義歡將消息傳出去,亳州的馬員外和歸德的劉黑子,便前後趕來。
劉黑子聽說高義歡找他有事,知道來了買賣,所以立時就屁顛着跑了過來。
府衙外,高義歡一身錦袍,腳踩雲鞋,腰間纏着玉帶,墜着玉佩,頭上戴着金漆束髮冠,一點也不像是個賊寇頭子,渾身上下就是透露着兩個字「有錢」!
他不像李自成搞那些表面功夫,稱了皇帝,還戴個范陽帽,像個老農一樣。
高義歡本來就是地主,服飾衣冠也是他實力的一個體現,便也不用那麼惺惺作態。
這時高義歡和魯義方等人站在府衙外,街道上一個黑廝,正一邊騎馬,一邊四下張望着來到府衙門前。
汝寧是高義歡奇襲而來,城中未遭受戰火,所以商鋪和居民都得以保全。
這時街道兩側掛滿了各種旗幡,店鋪林立,連街邊也擺賣了各種雜貨攤子,顯得商業格外的繁華。
劉黑子只見街道上人來人往,吆喝聲,說笑聲,繪製出一副充滿了生活的氣息的畫卷,心中不禁一陣羨慕。
劉黑子不知道,這還是受到了貿易阻斷的影響,要換到一個月前,各地的商販過來拿貨,城中還要繁華許多,不是歸德能比。
劉黑子暗暗咋舌,沒想到高義歡治下的汝寧,居然這麼有生氣。他見慣了破敗蕭索的場景,再看這汝寧城,劉黑子知道,他高兄弟確實不簡單。
「劉哥,一路辛苦啊!」高義歡見劉黑子到了衙外,大笑着迎上來,他目光朝劉黑子身後瞟了一眼,清一色的彪形大漢,於是忙又打了個哈哈,「沒想到,劉哥來得這麼早啊!」
劉黑子翻身下馬,將馬鞭丟給屬下,然後也大笑道:「哈哈~剛好快要過年,哥哥我正為給弟兄們置辦年貨發愁,高兄弟一叫我,哥哥就知道,我這個年貨可以解決,自然是馬不停蹄的過來。」
說着,他給高義歡胸前一拳,「說吧,這次咱們搶誰,哥哥我沒有二話,跟着高兄弟,就是一字,干!」
這一年來,高義歡每次叫他,幾乎都是同樣一件事,那就有買賣。
高義歡捶了他一拳,笑道:「咱們裏面坐下細談。」
當下一行人,便一起上了台階,進入大堂就坐。
高義歡坐在中堂,劉黑子坐左首,魯義方坐右首,剩下的人兩邊落座,相互寒暄。
「去,將馬員外請來!」高義歡坐定之後,先吩咐一句。
不多時,馬洪山就被人帶進大堂,給高義歡行禮,「在下,參見高將軍。」
高義歡點了點頭,對他說道:「馬員外,你給大伙兒介紹一下壽州的情況。」
「高將軍,這件事,完全是晉商和劉良佐勾結,然後搞的鬼。」馬洪山這次損失也不小,他義憤填膺道:「據在下打探的消息,介休的范家給了劉良佐不少好處,讓劉良佐切斷咱們商路,並且打壓壽州、亳州等地的其它商號。」
「他們借着查禁走私的名義,排除異己,使得壽州等地,就只有范家一家商號,能收購糧食、布帛等物資。」
說到這裏,馬洪山更氣了,他咬牙道:「這個范家真是心黑,仗着有劉良佐撐腰,又沒有競爭對手,便壓低收購價格,甚至強買強賣,弄得給我們供貨的商賈,都滿是怨言。有幾家商號表示,以後不會再走壽州和亳州這條線了。」
高義歡怒氣早就過去,不過聽了之後,依然腦怒的緊。
一條商路,一個走私網絡,不是憑空出來,高二哥是費了心血的。
那是高義歡從最開始的一月一千石,慢慢做到每月萬石以上,又從糧食一項,逐步擴展到精鐵、瓷器、茶葉、豆子、布帛等項,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打通的一條商道。
整個商路,從供貨到運輸,再到銷售,大伙兒都有錢賺,他們這個走私團伙才能把盤子越做越大,吸引更多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