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參將見賊兵勢大,漫山遍野都是敵軍身影,嚇得一拔馬韁就跑。
左夢庚被他甩在後面,望着張參將背影破口大罵,「張應祥,你個孬種,老子回去就撤了你~」
張應祥卻戰馬不停,速度反而更快了一些。
鎮子外的五千左軍,見撞上數萬賊兵,本就膽寒,再見隊伍前頭的張參將和左夢庚疾馳着從他們身邊跑過,頓時就喝罵着,跟着一起往回跑,五千左軍瞬間亂成一鍋粥。
高義歡領着大軍隨後掩殺,數萬人馬聲勢浩大,如同雪崩了一樣,跟在左軍身後,攆着左軍狂奔。
高義歡一路行來,陸陸續續的有數萬百姓來投,這些貧苦此時最為興奮,一個個揮舞鋤頭,憤怒的往前衝鋒。
跑在後面的左軍,被他們追上,頓時就被憤怒的百姓用鋤頭打死,屍體都被捶成一攤肉泥,悽慘無比。
雖然高義歡有不少戰馬,不過能騎戰的騎兵,卻只有一個親衛司,黑旋風一騎當先,領着騎兵沖入左軍陣中,立時就如狼入雞群,驚得左軍驚恐的向前涌,根本無人抵抗。
高義歡騎馬與大纛旗一起慢慢前行,身後數千人馬依然跟在身後,並沒有合圍潰逃的左軍,而是讓騎兵向敢鴨子一樣,不停的前突,停下,然後又前突,將左軍趕向樊城方向。
「將軍,再過三十里,就是樊城。」金聲桓熟悉周圍地形,提醒了高義歡一句。
高義歡見此當即揮手下令,「趙柱子,吳世昭,你們各領一部人馬,左右包抄,但不要圍死,放幾個出去報信。」
兩將齊齊應諾,然後各領一千人,疾馳而出。
他們從左右兩個方向,繞開正在奔逃的左軍,不一會兒便奔馳到潰兵前面。
這時士卒便紛紛下馬,在官道兩側各佔據一地,迅速結成陣型。
高義歡得了六千多匹戰馬,精銳士卒幾乎人人都有馬匹,不過此時馬匹的作用,並不是騎戰衝鋒,更多的是代步,用於步軍的快速機動,類似龍騎。
張應祥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正當他以為自己要逃脫時,抬頭一看,兩支賊兵居然繞到了他的前面,立時驚得魂飛魄散。
此時,兩隻人馬衝到潰兵之前,然後列陣以待。吳世昭拔出刀來,立時一聲大喊,「火器局前排列陣!」
紅色衣甲的火器隊,立刻在黑色衣甲的殺手隊面前,列成一個橫陣,另一邊趙柱子同時大喊,「檢查火繩!點火!」
高軍火銃手,立刻取出火鐮,點燃火繩,並將火頭吹亮,固定好火繩,然後紛紛抬起火銃。
張應祥和左夢庚奔馳中,都注意到了突然攔住去路的賊兵,他們看見一排黑洞洞的火銃正對準自己,兩人瞬間臉色慘白,額頭冒汗。
這時左夢庚心中一怯,馬速就降了下來,張應祥雖是第一個跑,但其實還很有膽略。
在跑這個問題上,張參將異常的堅決果斷,絕不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知道被圍就是個死,不僅不降低馬速,反而揮鞭猛抽馬臀,咬着牙,一臉猙獰的提速,向趙柱子和吳世昭兩部人馬的間隙衝去。
前面奔逃的左軍,瞬間就分成了兩段,像是脫節的火車一樣,大部分人膽怯的放慢了速度,只有近百人跟着張應祥,像車頭一樣繼續前沖,眨眼間就到了三十步外。
「放銃!」吳世昭將戰刀一揮,大喝一聲。
左軍意圖從兩部人馬間的缺口衝出,並不是衝擊火銃手的陣線,這讓銃兵們從容的抬銃瞄準,然後用力扣動了扳鈎。
官道兩側的陣線上,「砰砰砰」的連珠爆響,銃口和藥室同時噴出大股白煙。
連續的銃聲驚得戰馬嘶鳴,前沖的左軍立時就被打倒數十人,鉛彈輕易的破開他們的衣甲,形成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創口。
衝擊的左軍,瞬間再次分裂,只有兩三騎趁着火器隊交替的瞬間,從缺口沖了出去,其他左軍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