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歸德府,黃河西岸。
三千多高部士卒,正收拾行裝。
士卒只需要將毛毯捲起,背在後腰處,然後帶好自己的兵器、水壺等一些用品,便可以牽着馬匹出營集結。
帳篷和軍糧等物資,則交給後勤隊收撿。
河西岸的營盤裏,一頂頂白包一樣的帳篷,一個接着一個的塌了下來,後勤隊的士卒穿梭其間,將收好的帳篷、糧食和大鍋都裝上了騾車。
這時出了營盤的士卒,在外稍微整隊,便按着局為單位,翻身上馬,向西挺進。
三千騎兵在道路上浩浩蕩蕩,士卒騎在馬上,身體隨着馬匹起伏,看得劉黑子心馳神往,垂涎欲滴。
此時劉黑子領着一眾將領,還有新投過來的季國風,站在道路旁,大笑着抱拳,對高義歡一行人說道,「高兄弟,一路順風。今後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還叫上你劉哥。」
「叫你娘個批啊!」高義歡翻身上了黑駒,看了眼季國風,心裏不禁暗罵一句,才給劉黑子抱拳道:「劉哥,後會有期了。」
說完,高義歡看着季國風,「季縣令,有空來汝寧坐一坐,高某定然盛情款待。」
季國風拱了拱手,劉黑子一下擋在他面前,插話道:「高兄弟,天色不早了,你要回汝寧,劉哥便不留你啦。」
如同高義歡所料的一樣,季國風到了徐州後,先是對馬士英等人很失望,後來要求徐州官府發糧賑濟跟他去徐州的百姓,被徐州知府拒絕,便一怒之下,帶着百姓來到歸德。
體制之內,有體制的規矩。
讓徐州的知府拿糧食賑濟成武縣的百姓,可能性不大,高義歡猜中了季國風會回來,但是沒猜到劉黑子動作飛快,搶在了他的前面。
季國風領着千把難民,剛進入虞城縣,劉黑子就得到了消息,悄悄跑去迎接,把難民安置在永城,季國風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幕賓。
高義歡畢竟在劉黑子的地盤上,消息不如劉黑子靈通,等劉黑子有些自得地帶着季國風來見他時,事情已經是鐵板釘釘,高義歡便只能默認被劉黑子截胡的事實。
高義歡聽了劉黑子的話,給他一個冷臉,便一拔馬將,絕塵而去,瞬間就跟上了起伏奔馳的大隊人馬,同大軍一起西歸。
「高兄弟,好走啊!」劉黑子在後揮手,看着高義歡騎馬遠去,不過高義歡頭也沒回,便直接一揮馬鞭,疾馳着追逐落日而去。
大半個月前,黃河東岸的博洛,強渡接連失敗後,正欲繞道渡河,卻傳來了藤縣失守,徐州明軍攆着佟圖賴北上的消息。
博洛輕兵急進,糧草都留在了藤縣,而藤縣一丟,博洛便糧草盡失。
這讓博洛大驚失色,同時又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擇北撤臨清。
一來他需要解決吃飯的問題,二來他原本的責任是防備徐州明軍,現在沒防住,他便必須要通知阿巴泰,以防清軍的主力遭受明軍的突然襲擊。
博洛一走,高義歡就可以撤兵,不過沒有確切的消息,高義歡擔心博洛並沒有真正離開,大軍便依舊留在了歸德。
在博洛奔到臨清之後,阿巴泰得知徐州明軍北上,而臨清又久攻不下,清軍便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撤走,阿巴泰不甘心,不撤,局勢又開始對清軍不利。
這時隨着明軍的北上,繼續進攻已經不太可能,阿巴泰便嘗試對臨清進行招降,結果被高名衡斷然拒絕。
此時斥候報告徐州明軍已經接近臨清,而東昌府的山東明軍也在劉澤清的率領下出城,阿巴泰便只能選擇連夜撤離。
這一撤,便更加助漲了馬士英的氣焰,徐州官軍像打了雞血一樣,追着清軍追殺,讓阿巴泰本就不多的繳獲,損失了大半。
這些繳獲落在明軍手中,又進一步刺激了官軍。
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等將,神勇無比,一路從山東追到滄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