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霸水沿岸,分佈了不少作坊。
以前這裏十分繁忙,每到吃飯時間,總能看見密集的人流出入工坊,可以說是長安一景。
不過,近一年來,因為定單減少,工坊便凋敝了不少,不似以往那班熱鬧。
一部分產品沒有競爭力的工坊,在失去朝廷的定單後,逐漸倒閉,只剩下那些關係夠硬,或者產品還行,有銷路的工坊,還繼續運作着。
清晨,僱工們剛吃過飯,陸陸續續進入工坊上工,街邊的早食攤子正收拾着,忽然一隊頭戴碟盔,身穿玄衣,腰懸繡春刀的士卒,小跑着過來,引得百姓紛紛側目。
這身裝扮,人們再熟悉不過,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玄衣衛。
一時間,早食攤的老闆,吃飯的食客,紛紛驚恐的閃避。
這時玄衣衛在一間工坊門前停下,為首校尉沉着臉,手拿駕貼一揮手道:「進去拿人!」
凶神惡煞的玄衣衛,立刻闖進了工坊,守門的護衛不敢阻攔,一人倉惶往裏跑,闖進一間屋子,急聲道:「孫掌柜,大事不好,玄衣衛過來了!」
姓孫的掌柜一個哆嗦,臉色慘白,手裏的毛筆掉在了桌上,將宣紙染黑大塊。
「掌柜的,怎麼辦?」來人繼續急聲道。
孫掌柜在呼聲中清醒過來,玄衣衛要拿人,跑是跑不掉的,他陰沉着臉,鎮定的座了下來,沉聲揮手,「你讓人通知侯爺!我在這裏等他們!」
漢子猶豫片刻,還是轉身,跑了出去,而等他剛走不久,房門再次被打開,玄衣衛小校道:「你是孫玉韜?」
孫掌柜點了點頭,平靜道:「我就是!」
小校立刻拿出駕貼,「跟我們走吧!」
大魏朝廷建立後,制度逐漸健全,拿人殺人都得走法律程序,就算高義歡也不能隨意殺人,得有藉口,不能亂來了。
雖說玄衣衛獨立於司法體系之外,但是也不能夠胡來,拿人需有手續。
當年魏忠賢當政,東廠和錦衣衛的番子要拿人,也得有駕貼才行。
當然那主要是對官員和有社會影響力的人而言,一般人番子要拿也就拿了。
孫掌柜見了駕貼,站起身來,兩名玄衣衛立刻將他架起,帶出了房間,玄衣衛則將裏面搜了一個遍。
~~~~~~
長安城東市平昌坊一座酒樓內,鹿邑侯高興豪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他是大魏皇帝高義歡的老兄弟,以前主管後勤,後來隨着投靠魏國的官員越來越多,高義歡獲得了不少治理國家的人才,而高興豪能力有限,便逐漸退了下來。
高義歡稱帝後,大封功臣,高興豪作為高家村的老兄弟,得了個侯爵。
近幾年來,高興豪比較清閒,身體有些發福,樣貌也富態起來。
這時,他正焦急等候,門忽然被打開,陳名夏走了進來。
「陳閣部,你可算來了。」高興豪看見陳名夏,忙迎上來,急聲道:「我屬下一個掌柜被玄衣衛抓了!」
陳名夏擺了擺手,「這件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高興豪道:「莫非陛下已經知道呢?」
「就算不知道,也肯定懷疑了!」陳名夏坐了下,神情依舊鎮定。
高興豪聞語急了,「完了,這可怎麼辦?」
對於大魏皇帝高義歡,高興豪心裏還是存在恐懼的。
陳名夏卻擺了擺手,「這件事你不用擔心,被抓進去的孫玉韜,並不知道多少事情。你設法讓人告訴他,工坊生產出不合格棉衣的事情可以承認,其它不要亂說。另外侯爺自己上書,給陛下請罪吧!這只是件小事,侯爺不必驚惶!」
高興豪道:「這怎麼能算是件小事呢?玄衣衛既然查到了工坊,自然就知道,那一萬件棉衣是與我有關啊!陷害李延庭的事情,不就敗露了。」
陳名夏道:「侯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