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樂昌縣,再往東走幾十里,就是山東萊州府,但是清軍卻在此處止步。
這並不是清軍不想走,而是徐黑虎率兵追到了,有魏軍馬軍虎視眈眈,清軍根本不敢動彈。
在騎兵的窺視下扶老攜幼的行軍,可以說等於尋死。
滿清原本具有騎兵的優勢,可隨着連連失敗,加上內部分裂,蒙古與之離心,騎兵優勢已經不復存在,反而是魏軍控制青海、烏斯藏、西域、河套、漠南,擁有大批戰馬和藩兵,掌握了馬軍的優勢。
此時,在曠野上,一群抱着包袱的八旗眷屬,漫野東奔,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遂即傳來,兇悍的魏軍騎兵遂即殺至。
魏將王屏藩一聲怒吼,「殺韃!」
他舉起馬槊衝出,身後千餘騎兵趨之若鶩,如同成群的獵豹,撲向獵物。
魏軍騎兵迎面沖入人群中,馬槊突刺,挑起婦孺和老弱的屍體,將逃跑的人群刺死,驚得八旗眷屬,連滾帶爬的又跑了回去。
在樂昌縣的原野上,十多萬八旗和眷屬被困在,丹河與白狼河之間方圓數十里的範圍之內,徐黑虎率領的三萬騎兵,像是牧羊犬一樣,驅趕着如羊群一般的滿洲人,讓他們聚集在一起,不讓他們四散逃離,幾股想要逃走的八旗眷屬,都被魏軍騎兵沖潰。
這時曠野上,魏軍騎兵游弋,監視着縮成一團的八旗,尋找着突襲的機會。
八旗則將輜重車輛圍成寨牆,十多萬人聚集在一起,不給魏軍騎兵可趁之機。
此時狼狽的清軍士卒,遍佈原野,幾個村莊裏,擠滿了各旗的士卒,跟隨而來的家眷,秘密麻麻的一片。
這些人擠在一起,或立,或站,或躺,或臥,或是靠在樹樁上,一片沉寂,早已沒了入關時的雄風,大破李自成,橫掃北地的那份驕橫。
滿洲兵抱着弓箭、長刀,漢旗兵抱着鳥銃、刀槍,靠在樹邊,靠在院牆邊坐着,目光呆滯,一片死氣,心中滿是絕望。
魏軍動作太快,他們一路狂奔,丟棄糧草器械,逃過了河東魏軍的追擊,可不想又被河南魏軍追上了。
此時,在村莊裏的一座宅子內,八旗貴族雲集,他們早已吵翻了天,有的說要戰一場,有的則要立刻突圍,誰也不服誰。
「眼下這個情況,如果撤退,就是潰敗,魏軍馬軍肯定會趁勢掩殺,結果便是誰都走不了!」尼堪面紅耳赤,激動的說道。
耿仲明確冷聲道:「如今士氣低迷,怎麼一戰?本王以為現在必須突圍,只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
多爾袞臉色陰沉下來,聽着他們爭論。
現在八旗貴族裏面,主要是兩種意見,尼堪認為不能這麼認輸,必須要打一仗,才有機會帶着眷屬撤離。
耿仲明則已經認命,建議直接突圍,而這其實就等於,放棄眷屬,大家各自逃命。
這自然引起滿洲八旗們的激烈反對,尼堪一臉悲憤道:「現在突圍和逃跑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戰一場,沒有人斷後,突圍就是一場潰敗。屆時十餘萬人都要被屠殺,我大清勇士,就算戰死,也不能被魏賊屠殺,這樣死毫無意義,本王深感恥辱!」
尼堪的話,讓多爾袞面沉如水,感受到此時面臨的恥辱。
耿仲明本來是駐防濟南,可以起到阻滯魏軍,為他撤離爭取時間的作用,可是魏軍剛過河,還沒殺到濟南,耿仲明就率軍東逃,拱手將濟南和泰安等地讓給了高義歡。
這點讓多爾袞十分不滿,要是濟南尚在手中,他不至於如此。
現在清軍已經不敢鬥爭,只想着逃跑,那最後就只能是誰也逃不掉,就像當年松山之戰的明軍一樣,十多萬人崩潰,也沒傷到清軍幾根汗毛。
一想到這樣的恥辱,將在自己身上上演,多爾袞神色陰沉,如果不能將近十萬滿人帶回去,他回關外還有什麼意義,豪格能容下他?
正在這時,博洛卻匆匆走進來,將一封書信送給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