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月抱着雙膝坐在床上,眼神略顯呆滯地看着前方,過了良久,她才略顯沙啞地問道,「表哥,之前的對話,你是不是完全聽到了?那麼……你是不是……」
「別胡思亂想,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最親的妹妹啊。」姜阮依舊坐在輪椅上,靠近姜瀾月的床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其實這事情說起來也是哥哥不對,若是我更加小心一些,思慮更加周全一些,也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是一個教訓。」
姜阮看在姜瀾月的面子上同意薑蓉回到姜家,那段時間薑蓉的表現的確冷靜沉穩了很多,看着也有個母親的樣子。只是沒想到一切都是偽裝,為的只是讓他們放鬆警惕,趁機傷人。
「表哥,這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姜瀾月本來就十分自責了,現在聽到姜阮這麼說,連忙說道,「我以後不會再胡思亂想了,表哥也別說這樣的話了,好麼?」
「好,不說了。」姜阮的唇角揚起一抹淡笑,同時有些感慨似得說道,「瀾月長大了很多。」
姜阮記得很清楚,那年將姜瀾月接回姜家的時候,這個丫頭自閉又膽怯,對外界的事物及其排斥。後來一點一點從陰影中走出來,她可比自己這個當表哥的更加勇敢一些。
姜瀾月抬手摸了摸眼角,伸出手環住姜阮的脖子,埋首在他的懷中,聲音含糊地說道,「表哥……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那個女人了……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姜阮抬手拍了拍姜瀾月的背,寵溺地說道,「好,哥哥保證以後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有你在的地方,一定不會有薑蓉……哪怕爸爸反對,哥哥也會完成你的願望。」
姜阮成年之後就能接手姜家,到時候整個姜家任他折騰。他說讓誰除名,誰就別想踏進姜家半步。感覺到胸前的濕熱,姜阮表情越發寵溺,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拍着她的後背。直到對方真正睡着了,這才小心翼翼動了動肩膀,讓暗衛將熟睡的她報到床上躺好。
「有什麼事情出去說。」姜阮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制止住暗衛想要說話的動作。
輕手輕腳地走出姜瀾月的房間,他讓暗衛藏起來。然後對着在屋外等待的仲孫沅說道,「麻煩了,瀾月有些夢魘的小毛病,若是晚上睡得不安穩,麻煩學妹多照看一些。」
仲孫沅點點頭,說道,「這是肯定的,瀾月可是我的室友兼好友,算不上麻煩。」
姜阮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關於今天晚上的事情,學妹若是好奇可以來問我,千萬別在瀾月面前提及。她……難得有幾個朋友,我也希望她能過得更加愜意鬆快一些。」
仲孫沅臉色悄悄紅了紅,沒辦法,她有些八卦好奇的本質被姜阮學長看透了。不過她已經問過蔣默燕,想要知道的問題,多半也知道了。只是……仍舊有個問題有些疑惑。
仲孫沅悄悄問道,「我若想要知道一個問題,學長也能滿足?」
姜阮面色不變。依舊是那個風輕雲淡的模樣,只是進場掛在嘴角的笑容已經消失了。不是因為仲孫沅的問題,而是從姜瀾月出事之後,他就難以維持表面的笑容。「學妹問吧。」
「士族閥門的教養都十分精細嚴格,姜家的地位不低,哪怕是不需要聯姻一類的活動,也該秉持門當戶對的擇偶標準吧?我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那位……會這麼……奇特?」
仲孫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那個薑蓉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也許是真愛至上吧,據說那種情感會讓一個人的智商瞬間清零。」姜阮似笑非笑地調侃一句,但他卻沒有表面上那麼鎮定,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清晰可見。
「我對你們的圈子不大了解,不過……我以前見過不少古言文本,裏面說士族貴女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一心向着家族。她們和普通女子最大的區別不在於養尊處優,而是覺悟。」
姜阮聽得出來對方話裏有話,他按捺情緒繼續聽着,心中升起些微古怪的感覺,「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