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型人造人?這和充氣娃娃有什麼區別!」戴維指着自己新鮮出爐的登船卡不住顫抖,發出竭斯底里的抗議。
原本秩序井然的候船大廳瞬間為之寂靜,旋即便是哄堂大笑。
而在戴維身旁,身着荒野獵裝的少女則因聚焦過來的曖昧目光而僵在原地,俏臉止不住的迅速暈紅,一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眸瞪的溜圓,「戴維!你給老娘閉嘴!!」
面對霸氣側漏卻羞憤的快要拔刀砍人的少女,眾人辛苦的憋住笑。
而聯想到過往的慘痛記憶,戴維同樣明智的選擇了忍辱負重,亦步亦趨的跟在昂首闊步的少女身後,老實的像只被調教已久的瓜皮貓。
但二人還沒邁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地勤小姐禮貌卻強硬的聲音:「這位小姐請留步,根據《銀民聯邦星際航空有限公司基準條例》的有關規定,您這隻生殖型人造人需要辦理貨物託運手續方能登船。」
少女若機械般扭過腦袋,深吸口氣,抓着戴維的脖頸拎在半空晃蕩道:「看到沒,這隻還是活的,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聯邦民航的託運有多坑,就算給我弄死了最高賠付也才三倍託運費!還不夠咱吃頓好的,你當消費者都是那麼好忽悠的嗎!」
面對血淋漓的控訴,久經陣仗的地勤小姐則露出標準的職業式微笑,「對於貴重寵物,我們聯邦星際航空自然也有相應的增殖服務,比如冷凍倉託運,亦或是專門的寵物看護所,當然,如果您執意堅持自行照顧,也可以選擇為您的寵物額外購買一張船票,並繳納一筆微薄的乘客安全保險金。」
少女此刻真的很想蹦起來一腳踹在對方臉上,要知道不少底層聯邦民眾為了移民首都星圈,奮鬥終生都可能買不起那麼一張長途星際航空船票呢。
星際旅行,永遠都是上流階層與職業者的專利。
而她洛顏川也不過是個E3執照的賞金獵人,還是其中最沒前途的感染型進化者,也就是上流階層眼中只能靠植入基因構件來進化的雜種,為了微薄的任務賞金而奔走的鬣狗。
俗稱,插件獵人。
所以哪怕是對於她來說,一張長途星際船票也是不能輕易耗費的奢侈品。
但一看到被她拎在半空中生無可戀的戴維,竟脫口而出了一個足以令她後悔終生的決定:「再來張船票,還有那份該死的保險!」
「聯邦星際航空,竭誠為您服務!」
自多買了那張船票後,洛顏川便對戴維沒了好臉色。
戴維自然也沒指望一個葛朗台能在無故損失了筆巨額財產後還能對自己有好臉色,甚至對走在身前渾身直冒寒氣的少女隱隱感激,哪怕是被自己今天才知道的註冊身份坑的不輕。
生殖型人造人,顧名思義,只是一種類似克隆技術的人造產物,區別於為了戰鬥而添加了異種基因的生化人,他們,或者應該稱之為它們,不過是用一些廉價的生物材料催生出的產物,僅供有特殊嗜好的消費者用於發泄生殖欲望或是消除虐殺衝動的消費品。
它們只能被歸類於商品或私產,哪怕它們同智慧生物一樣會思考、擁有喜怒哀樂,卻沒有絲毫的人權可言。
他知道這是少女在最無奈的選擇中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也只有他們才知道,戴維的身份有問題。
戴維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確切的說,他是從四萬多年前的地球時代穿越過來的,身體也似乎在時光洪流的沖刷下莫名變回了孩童狀態。
也就在他最為脆弱絕望的時候,那時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洛顏川在鏡湖古文明遺蹟中撿到了他。
當時對方的眼中分明出現了猶豫,他知道,那個抉擇關乎着自己的生死。
在任何一個時代,對於最底層的民眾來說,活着,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少女最終的決定,卻是帶着他一同求活。
也就從那一天起,鏡湖古遺蹟中最常見的一副畫面,便是少女提着柴刀,牽着少年的手,在荒蕪到令人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