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星光璀璨,湖面靜謐無風,不遠處的樹林裏篝火點點,不時傳來將士們的歡聲笑語,常宇背着雙手站在湖邊看着水面磷光,青衣在他身後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常宇要給她說什麼事,他不說,她也不問。
「你是不是早有離去之意?」半響常宇轉過頭盯着青衣淡淡問了句。
青衣一怔,隨即低下頭:「掌柜的對小道有恩,不敢忘」。
「是恩你也報過了,且與其說是恩倒不如說是一場緣, 若非先前救了你, 哪有後來你救我」常宇輕輕嘆口氣, 青衣垂頭不語,常宇轉過身目光掠過湖面,樹林,篝火:「你與我與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留此處格格不入,我亦不想毀你前程」。
「前程?」青衣蹙眉。
「便是你的修為,你到道心,你的道,吾先前還與李道長論天賦一說,你是修道之人,道,包羅萬象,條條皆為道,或許你在卦象,術數不抵李道長,在奇門遁甲和圖讖不如宋矮子,但你有你的道, 且在你道上天賦異稟」常宇轉身滿眼的讚譽:「你該在你的道上大放異彩,而不是跟着我這俗人在這俗世里做些無為的俗事」。
「我的道?」青衣一臉茫然。
「對,你有你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修的是什麼道,其實叫啥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你摸到了且能走下去,我也好奇你將來能有怎樣的成就」常宇一臉的熱切和鼓勵,青衣似懂非懂:「是修成五台山老道那種麼?」
常宇搖頭又點頭:「或許是吧,又或許不是,道家不是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麼,不管是修真還是修仙又或其他,我都期待你修成自己的大道,你天生慈悲心腸,或許將來就修成了大慈大悲的菩薩了呢」。
「呃掌柜的,菩薩是佛門的」青衣哭笑不得,常宇嘿了一聲,給了自己一個腦殼:「瞧我都胡言亂語些什麼了」卻看見青衣已是兩行清淚,從懷裏掏出東廠的腰牌遞了過來:「救命之恩終生難忘,若他日掌柜有召,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常宇心下感動,和這年輕小尼相處近一年, 知其性受其惠, 點點過往湧上心頭竟也濕了眼睛:「這腰牌你留着做個念想,日後若是遇到事可持此牌到東廠或錦衣衛各衙門尋求幫助,你人雖去,但只要我一天不死東廠便護你終生!」
青衣哭的不能自已。
翌日清晨,常宇剛洗漱好,李慕仙便無精打采的走過來:「青衣走了」。
常宇哦了一聲,李慕仙連連嘆息。
「道法萬千,你修的你的道便是,為何總是吃着碗裏看着別人鍋里的,她那玩意燙嘴,你吃不下的」。常宇沒好氣的說道,李慕仙又是一聲長嘆:「貧道豈能不知,遺憾而已!」
遺憾個毛線,常宇且了一聲:「你那些術數,推演啥的玩透了不也牛逼的很麼」。
咳,李慕仙苦着個臉:「終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督公大人,你可知道青衣修的可能是長生之術」
噗,常宇直接噴了李慕仙一臉,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你TMD的走火入魔了」。
走到樹林裏撒了泡尿,到湖邊洗了洗手,姬際可走過來低聲道:「青衣帶着那女娃回村子了」常宇哦了一聲,姬際可不再說話,悄然離去。
早飯是稀粥油餅加雞蛋,常宇吃的索然無味,多吉在不遠處盯着他碗中的那幾顆雞蛋垂涎欲滴,吳中暗戳戳的慫恿他:「去拿,去拿」。
「你他麼當僧爺傻啊,你怎麼不去拿」。此時的多吉已知曉常宇身份,無形中便對這個武力爆表的少年人產生敬畏行,言行也不像原本那般放肆,甚至還從屠元他們那兒學到很多規矩,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事不能做,當然他要學的還很多呢。
素淨走過來,毫不客氣的將常宇碗裏的雞蛋拿了一個剝了吃了,常宇也習以為常,甚至都沒抬頭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喝着稀粥就着鹹菜看着不遠處的湖面。
「你將青衣趕走了修道,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