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與公孫幽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兩人相視一笑。
公孫幽道:「去給娘奉茶吧,去晚了讓人笑話。」她這一聲娘叫的萬分自然。
「好!」裴旻也輕笑着,起床梳洗。
一併去給裴母奉茶問好。
古代可沒有蜜月假期這一說,固然是婚後的第一日。
裴旻還是敬業的出現在了節度使府中的辦公廳里。
張九齡在第一時間找了上來,手上拿着一本厚重的表格,道:「裴帥,這是各州府與朝廷送來的流刑名額,請您過目。」
裴旻興致極高的伸手接過,一看名額約八千餘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刑部這是幫了大忙了!」
流刑充軍是古代一種常見的刑法。
隨着時代的不斷進步發展,對於人命,也越發的重視。
唐宋時期的刑法已經很貼近人道了,對於生命極為重視。
只要不在十惡罪之內的,大多都能留住性命,以「笞杖徒流」四刑為主,死刑極少使用。
原本這種刑法之事是與裴旻無關的,但是因為要建造高昌倉將這些聯繫了起來。
建造高昌倉最大的麻煩不是錢財,現在唐王朝並不缺錢,經濟極為富裕。
有唐廷的撥款,裴旻在河西、隴右又很有威望,豪紳願意出財相助。
資金可以說是完全到位,真正的問題在人力上。
以往唐朝有大工程,事先聯繫州府,募集勞役工作。
華夏王朝向來人口密集,農閒時招募個十萬、數十萬的,完全不在話下。
可是高昌位於西域,人口稀疏。
整個西域的人口,也不滿百萬之數。而且西域並不全以農耕為主,沒有農閒。
根本不可能募集到足夠的勞力建造高昌倉。
朝廷也不可能從河隴之地,將百姓運達西州勞作:還是那個問題,兩千里的沙磧,那得耗費多少勞力物力?
根本就不划算。
針對這些情況,裴旻這邊給出了幾個主意。
出錢招募西域勞力;與突騎施一戰生擒了三萬突騎施三萬兵勇,可以派上用場,已為勞力。北庭、西州兵士訓練兵士負重奔襲這項目的時候,協助搬運材料。
朝廷也配合的給出了諸多良策,但真正有實際效果的就是刑部提出來的流刑充軍。
將全國各地十惡不赦罪之外的犯人,聚集起來,一併發配河西勞作,以贖己過。
這東拼七湊,也籌了近乎五萬的勞力,高昌倉的工程也得到順利的進行。
裴旻看着名單,想到了楊玉娘的父親楊玄琰,翻了翻果然在蜀中犯人那一欄找到了楊玄琰的名字。
後邊也記錄了楊玄琰的罪名與刑法,流三千里,居役四年。
裴旻看着如此判罰,忍不住的點了點頭,讚嘆了一句,將蜀中縣尉李仲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自己雖未給楊玄琰求情,免去他的罪名,但是親自為他寫了一封信,以表露了兩人的關係。
要是真正懂得投機取巧的人,十有**會為了討好自己,對於楊玄琰從輕發落。
但是這個李仲顯然沒有,三千里,四年,是絕對公允的一個數字,不摻雜任何的私心。
對於這種方正的官員,裴旻向來報以足夠的敬重。
將楊玄琰特別畫了出來,裴旻說道:「這個楊玄琰負責蜀中的戶籍事物,在這方面有足夠的經驗。只是犯了過錯,淪落至此。可以讓他負責勞工的管理,讓他戴罪立功。告訴他,只要幹得好,功成之日,就是他自由之時。至於楊玄琰的家人,就無需跟去西州了,留在姑臧吧,直接編入本地戶籍。」
楊玄琰的身份是官,朝廷對於官員是有優待的。
流刑充軍的官是無需負責真正勞役的,明文規定:官員流者不需居役,只附籍當地,如同百姓,待期限一滿,有官者得復仕。
裴旻安排楊玄琰幹活,秉着就是戴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