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六下午參加d≈k開業儀式的時候,蔣玉仍然有些渾渾噩噩。讀字閣 www.duzige.com
昨天晚上變成貓後的一系列遭遇令反反覆覆在她的腦海里重現——爪子踩在冰涼的石板路上,身子穿過乾枯的灌木叢與草地,遇見同類、爬樹、然後是那隻大黑貓……停!
就是這裏!
記憶一旦重現到這裏,就會變得模糊、虛幻,仿佛一台久置的留聲機在播放一張發霉的唱片,從喇叭花里傳出的聲音嘶啞、變形、斷斷續續。連帶着記憶中的畫面也開始蒙上一層薄薄的陰影,讓人如霧裏看花一般,感覺終究隔了一層。
女巫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她被那隻大黑貓給擼了——這句話完完全全只有字面的意思,那隻大黑貓仿佛一個人類一樣幫她理毛,如此而已——直到現在,女巫仍舊不敢相信自己腦海里回憶起的一切。
「幻覺,肯定是幻覺!」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怎麼可能?!」
女巫小聲嘟囔着,用力晃晃腦袋,似乎想把那些可怕的記憶從腦袋裏晃掉「肯定是變形魔法導致的認知缺陷……嗯,一定是這樣的……」
女巫強行自我安慰着,並且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巫師在使用變形術之後,因為生命形態發生變化,所以包括智慧、記憶、乃至習慣等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偏差。
這種偏差被部分巫師們稱為『變形認知障礙綜合症狀』。
就像她變成貓後,會沾染上許多貓類動物的習慣,也會下意識忘卻一部分身為巫師時候的記憶——這種忘卻並不是永久性的,只是因為貓的大腦開發程度太低,無法完整承受一個成年人的全部記憶,所以有一部分並不那麼重要的信息會以『沉沒』的方式隱藏在記憶海的最深處。當她重新變回巫師之後,仍舊可以完整無缺的找回這些記憶。
但反過來,一隻貓的記憶,卻可以完整無缺保留在巫師的腦海里——除了貓與人的角度不同、思維與時間等觀念有些許差異之外,其他貓所感受過的一切經歷巫師都可以感同身受。
而這也是問題的關鍵。
蔣玉完全有理由相信,倘若她變成貓的時候記憶是完整無缺的,那麼她決計不會像一隻真正的貓一樣被同類理毛——尤其那還是一隻公貓!
一想到黑貓粗糙的肉墊擦過她的身子,而她還在黑貓爪子下舒舒服服的大呼嚕,女巫就忍不住有種抓狂的感覺。表現在外面,就是她的雙頰緋紅,臉上開始冒起熱氣。
這讓走在她身邊的李萌大為詫異。
「表姐,你是不是病了?」小女巫踮起腳尖,試圖摸一下蔣玉的臉蛋。
「什…什麼?!」蔣玉仿佛剛剛回過神,驚慌失措的向後仰了仰身子,躲開李萌的小手。
「我是說,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臉那麼紅!」小女巫沒有夠到蔣玉的臉,語氣有些不爽,但仍舊重複着說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臉紅?啊…可能,可能是風吹的吧,哈哈哈。」蔣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強笑着解釋了一句。冰涼的指尖按在她的臉上,那股湧起的熱氣顯得愈發強烈。
「唔,我就說你出門的時候應該帶條圍巾……臨鏡畫最近推出的『凍人』面霜據說也不錯,能夠在嚴寒中保證臉蛋q彈的感覺,不會被風吹的變色。聽蘇芽說,連蘇施君都買了呢。」李萌蹦蹦跳跳的走在蔣玉身邊,注意力很快便從表姐的臉色上轉移開來,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昨天在青丘公館的見聞。
事實上,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小女巫一半的時間都在向蔣玉描述她在青丘公館的經歷——尤其是昨天晚上她們還好運氣的遇到了蘇施君——不管談什麼話題,最後似乎都能繞回青丘公館上面。
「……表姐,我跟你說,青丘公館的那座花園裏還有一株七色堇!聽蘇芽說,是米爾頓公爵從阿爾卑斯給蘇施君帶回來的……蘇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