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拆遷,各種麻煩,不過還好,人沒有被抓。呃,我也不會抗法的哈!)
「忽聞春盡強登山,偷得浮生半日閒。」
逍遙觀前,陳三郎與道士並肩而立,眺望遠方,若有所感,張口念道。
這已是他們返回涇縣後的第十天了。
逍遙富道一臉咪咪笑,顯然在嶗山之行中所獲得的好處都煉化了。但見身後,一匹巨狼匍匐看門,這狼妖修為分明大有增進,眼眸異光閃閃,靈性通化。而在旁邊一株大槐樹上,靜靜安立着一尊陰影,卻是一頭蒼鷹。
這是在嶗山中了蠶毒被收入陰陽葫蘆的鷹妖,竟是被道士降服了,也不知用了甚手段,本體都顯得小了許多,立在樹上,與狼妖一道,一上一下,負責看守觀門。
嶗山之行,道士所得並未與陳三郎明說,這本就是他的師門秘辛,陳三郎自也懶得多問,反正道士實力越強,對於坐鎮此地便有莫大好處。
道士忽道:「書生,亂世已成,難尋靜所。本道這十天來潛心苦練,加上天賦異稟,終於領悟到一門威力莫大陣法,正好佈置在莊中,替換原先。」
陳三郎微笑道:「你佈置即可。」
道士點一點頭,也不多說,道袖揮擺,飄然下山。
陳三郎不去管他如何施法,要返回縣城衙門。
石破軍起兵,攻克雍州,蠻軍所到之處,鬼哭狼嚎,生靈塗炭,早引得人心惶惶。揚州在元文昌的坐鎮下固然安然無事,可也是人心浮動,特別是涇縣這邊,與雍州接壤,本地諸多富戶人家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暗暗居家搬遷。要往京城遷徙而去。
畢竟在人們心目中,理所當然地認為天子腳下,皇城之中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然,這都是有錢人才能搬家。平頭百姓一輩子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縣城。那是不可能背井離鄉的,除非叛軍真得打過來了,才會選擇流離失所,遠走他鄉。
只是在如此背景之下,便有人心懷不軌。趁機作亂,盜竊、搶劫、鬥毆……諸種事端,紛紛攘攘。
涇縣有周分曹坐鎮,一向秉公處理,治安嚴明。早有預防,招收了大批衙役,組成隊伍,分別派遣下鄉,維持治安。
不過招人就得養人,這些額外編排朝廷可不管的。養人的錢糧都得掏自個腰包。加上由於涇縣地位頗有不同,元文昌雖然沒有明目張胆地來動手,可暗地裏揚州班底的官僚自是心領神會地對涇縣各種排斥,以及打壓。
所以涇縣的日子相當不好過。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周分曹日夜操心,鬢邊赫然有了華發。
「公子,這是近期的宗卷。」
在衙門上,周分曹遞過文件來。
陳三郎嘆息一聲:「周先生,你辛苦了。」
周分曹回答:「分內之事,自當不遺餘力。」
陳三郎知道他性耿直。為天下憂,屬於典型的老派儒家人物,也不多說,看過宗卷。說道:「先生,我既然身為一縣之主,那上下所有開支自然不能讓先生付出……」
他卻是知道縣衙周轉困難,周分曹就用自家裏的錢糧支援,耗費不小。
周分曹忙道:「我已舉家搬到陳家莊,公子何分彼此。如此說辭,便是見外,難不成還要我搬出陳家莊?」
聞言,陳三郎啞然失笑,卻心情欣慰。
又聽周分曹說道:「時勢維艱,覆巢之下無完卵,周某絕非那等迂腐不堪之輩,相比國亂,家虧如何?」
陳三郎默然,隨即說道:「周公大義,惜朝廷不用。」
周分曹肅立不語。
苦讀經義,科舉考試,一朝金榜題名,誰不想出仕,做一番轟烈事業?
然而仕途兇險,人心叵測,周分曹走馬上任,本要勵精圖治,卻得罪了豪門權貴,最終落得罷官回鄉的下場。這些年來,人情冷暖,早已品嘗足夠。其實他未嘗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只是元文昌一心要將他網羅麾下,為己所用,因而用上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