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逍遙說得有理有據,無可厚非。文師閣 m.wenshige.com
如此,一切仿佛都能說得通了。
張老眯起灰濁的眼眸,問:「既然真相是這樣,適才你又為什麼要否認地形圖和伐髓丹。」
唐逍遙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微抬起下頜,直視張老的眼睛:
「地形圖被唐宗師刻意燒毀了半張,就是為了留下我的字跡。不管我是否參與這件事,我只有極力否認,才不會讓人懷疑。但我不管怎麼否認,都不能改變鐵證如山。」
唐逍遙道:「懇請張老明鑑,今日我指控唐宗師,恐怕會被掃地出門,這天下之大,再無弟子的容身之處。」
「弟子在唐宗師的威脅引誘之下,沒有堅守本心,全然是弟子的錯。」
「弟子有愧於武道。」
「請張老,賜死弟子。」
「砰!」最後一聲,是磕頭之聲,聽起來強而有力,四周的圍觀者們,似乎都能感受到唐逍遙的虔誠。
他是一個將死之人。
餘生,一絲渺茫的希望都沒有了。
他這般做,這樣說,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戰。
唐逍遙已經做好了滿盤皆輸的準備,在此之前,他燃盡生命之火,只為了保全夜無痕。
一個在他危難之時,朝他伸出手的朋友。
「唐逍遙……」陸辰眼眶微紅,不顧旁人的勸阻,快步疾衝出去,來到唐逍遙的身旁,與唐逍遙一同並肩跪着,面朝張老。陸辰仰起頭,毫不怯弱,快速地說道:「張老先生,唐逍遙在唐門只是一個雜役弟子,他無權無勢,又抱着隨時死去的想法。正因為這樣,唐宗師才會逼他去做那等不堪之事,強權之下,誤入歧途是情有可原的。若事實真相當真如此,唐鋒才是為了一己之私,殘害自己手足兄弟的萬惡之人!最該死的是他不是嗎?為什麼要讓弱者來付出代
價?」
「弱者,雜役弟子,他也是個人,他有享受生命的權力。」
「他是被逼無奈,是迫於強權,如今他親口說出真相,將功補過。」
「反觀唐鋒唐宗師,他與我夜叔有私仇,就有這種歹毒的方式來陷害他。」
「罪該萬死!」
「……」
陸辰說話的時候,肩膀都在發顫。
在此以前,他可能永遠都不敢去想,他竟然會當着成千上萬修煉者的面,去控訴一代宗師的罪行。
陸文山看着意氣用事的陸辰,字字句句都是對唐鋒的控訴,兩腿發軟,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了地上。
一隻寬厚的大手將陸文山扶住,白族長擔心地問:「陸兄,尚好?」
陸文山嘴角猛抽,痛心疾首。
一會兒後,陸文山故作鎮定,說:「我兒長大了,有氣魄了,甚好,甚好。」
白族長盯着陸文山顫如篩糠般的手看了半晌,一臉的狐疑。
「唐鋒,唐逍遙之言,可是屬實?」張老捋了捋鬍鬚,問道。
唐鋒面色驟變,勃然大怒。他惡狠狠地瞪了眼唐逍遙,隨即抱拳,朗聲浩然:「回張老,唐逍遙強弩之末,死到臨頭倒打一耙罷了。他口口聲聲,說是本宗指使,但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的證
據。」
「是……嗎……」唐逍遙耷拉着頭,突然抬眸,「張老,那伐髓丹就是證據!伐髓丹是許宗師的私密之物,許宗師平日閒暇,精通機關一道。據我所知,那伐髓丹便在機關暗格內,若非許宗
師親自打開機關暗格,那麼,整個唐門,乃至於整個武道協會,就只有唐宗師一人能夠打開。」
「我唐逍遙何德何能,就算有那通天本領能夠殺害許宗師,又怎麼能拿到伐髓丹?」
「就算夜無痕跟我許諾伐髓丹,我憑什麼相信他?」
「他一個遁幻境的術法師,修習的還是奇門盾法,他怎麼去打開許宗師的暗格機關?」
「只有唐鋒能夠打開。」唐逍遙一字一字地道,說起話來,邏輯縝密。
輕歌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