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當時是個啥情況啊?」她催促道。
駱風棠眸光漸深,看着她,像是透過了時光,看到了十幾年前……
「那一年,我記得也是這樣的臘月,冬日,天寒地凍的。」
「我跟着我大伯從周家村的姑姑家那邊打鐵回村,也是準備要過年了。」他道。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輕緩,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像是一個說書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那時候我大伯身子骨也還好,我們在周家村那一塊打鐵,賺了幾個錢。」
「我記得當時大伯很開心,在經過清水鎮的時候,還給我在布莊買了一見成品的小棉衣給我穿,說是過年的新衣裳。」
「打成鎮口那家包子鋪經過時,還特意給我買了兩隻肉包子。」
「我在路吃了一隻,還有一隻捨不得吃,踹在懷裏。」
「打算帶回家來,打算下一頓再吃。」
「在從村口經過的時候,我大伯遇到了一個熟人,過去跟人嘮嗑去了。」
「我一個人站在塘壩邊等他,這時候,我看到了村北頭老楊家的楊三嬸過來洗衣裳……」
「村北頭老楊家的楊三嬸?哈哈,那不是我娘嘛!」楊若晴忍不住笑着道。
駱風棠點頭,「正是你娘。」
「我記憶,那會子你娘好年輕的,也怯生生的,不咋跟池塘邊的人說話。」他道。
楊若晴點頭,「那時候我娘剛嫁來長坪村沒多久呢,是新媳婦,」
「再加當時老楊家沒分家,一大家子人,我奶奶又是個兇悍的婆婆,我娘的氣焰被壓得好低好低,估計不敢走錯半步路,說錯半句話吧。」她道。
想起來,覺得心疼啊,這日子,咋熬過來的呢!
白色恐怖!
「啊,我不卡麥,你接着說哈。」楊若晴對駱風棠道。
駱風棠點點頭,接着道:「重點不在你娘那裏,重點在她身後跟着的一個小尾巴。」
他說着,自己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那應該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遇到你吧。」他道。
「我六歲,你跟寶寶他們差不多大,我看到你走過來的時候,那樣子,我當時忍不住笑了。」
他說着,自己又再次忍不住笑了。
楊若晴卻急了。
「有那麼好笑嗎?快說說,為啥那麼好笑啊?」她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