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長說着,起身要往後院走,豈料趙敏兒卻抬手把桌上的一隻茶碗拂落在地。
「你幹啥?」保長黑沉下臉來,喝問。
趙敏兒梗起了脖子,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爹你出爾反爾,是你要我去見他的,現在我見了,你又潑冷水,哼,既然你臨陣退縮了,那我就自個去找他,我就不信我堂堂清水鎮一枝花,陪嫁一百畝田地,還有鋪子啥的,他會不動心!」
撂下這話,趙敏兒轉而就要跑出堂屋去,保長一個箭步將她拽了回來。
「胡鬧!」他喝了一聲,揚手照着趙敏兒的臉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是毫不含糊,清脆響亮,趙敏兒的小臉頓時就紅腫起來。
她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爹,眼淚如豆子般簌簌而下。
保長婆娘也看得目瞪口呆,這會子回過神來趕緊上前來將閨女護在懷裏,然後呵斥保長。
「閨女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這樣的花容月貌,要是打壞了可咋辦?」婦人心疼的道。
保長急得跺着腳,道:「啥花容月貌?長得再好看,沒有身世背景,在那個達官權貴們的眼中,咱們跟那些土裏刨食的泥腿子沒啥兩樣!」
然後,保長三言兩語將先前酒席上王鄉紳的遭遇對這娘倆給說了。
「幸好老王搶着在我前面說了,不然,今個踩雷的人就是我了。」保長心有餘悸的道。
趙敏兒母女兩個面面相覷,也都傻了眼。
保長長嘆了一口氣,看着閨女臉上的五指紅印,道:「今個的事,是爹不好,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敏兒啊,從今往後,把眼光放低一點吧,你也十六了,挑個差不多的人家,門當戶對的就早些嫁了,相夫教子的好。」
「可是,爹……」
趙敏兒期期艾艾的喚了一聲,欲言又止。
在見識到了駱風棠那樣風華絕對的人物之後,她的眼睛裏再也裝不下其他男人了,咋辦?
保長再次悲嘆了一口氣道:「咱人哪,就得認命,好了,此事到此作罷,想要一家人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往後誰都不准再提這個事了!」
「我晌午酒喝得有點多,敏兒娘,你去打盆水起來,我洗把臉去躺一會!」
保長夫婦回了後院,留下趙敏兒一個人站在那裏,欲哭無淚。
十六年不曾動過的芳心,今個終於動了,可是卻在兩個時辰後便徹底的碎了,一片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