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的一塊摺疊整齊的帕子送到齊皇的跟前。
齊皇拿起帕子,輕輕擦拭了下嘴角,放了回去。
徐公公方才端起托盤退出了靈堂。
這邊,齊皇扭過頭來,氣色雖虛弱,但氣勢卻依舊威嚴的掃了一眼駱風棠:「駱將軍,接着往下說。」
「是!」駱風棠應了聲,然後沉聲接着跟齊皇這匯報京城的情況。
「大皇子先後拉攏了岳家韓太師傅,太師傅的幾位姻親家,以『國不能一日無君』為由,將大皇子拱上了位,建號昌平,自稱平帝。」
駱風棠一邊匯報情況,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齊皇的神色變化。
「大皇子稱帝後,封鎖了進出京城的水陸官道和碼頭,以莫須有的罪名先後打壓異己,」
「不顧御史苦諫,將二皇子打入詔獄,重刑伺候。」
「二皇子妃身懷六甲被關宗人府,其他幾位小皇子,除了天生殘疾的十四皇子,其他幾位都先後發生了意外,或從馬上摔下致殘,或酒後不慎跌入御花園的荷花池,弱水身亡……」
說到這裏的時候,駱風棠終於從齊皇波瀾不驚,深沉似海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波動。
齊皇沒有別的表示,駱風棠便一直往下說。
「從大皇子登基那日算起時至今日上晝,末將統共收到十六道聖旨,要求末將護送陛下龍體回京,措辭一次比一次嚴厲,並給末將安上了,抗旨不尊,誅殺九族的罪名。」
聽到此處,齊皇冷笑了聲。
「一道聖旨從京城送到這河蘭洲,用最快的馬馬不停蹄的送也要五日。」
「這道聖旨,應該就是那個畜生此生發出的最後一道聖旨了。之前那二十多年的『修身養性』,到底還是功虧一簣,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那個位置,哼,終究難成大器!」
齊皇緩緩搖頭,臉上佈滿了失望。
駱風棠不吭聲,心裏其實也是很認同齊皇的話的。
大皇子齊星明這個人,聽說打小母妃就去的早,身體又一度虛弱,皇后無子,把齊星明養在膝下。
齊星明一直以身體不好為由宅在自己的大皇子府。
他不像二皇子那樣喜歡到處交朋友,吟詩作賦,狩獵踏青,做個閒散到混日子的悠閒王爺。
大皇子很宅,平時幾乎都不跟朝堂上的大臣走動。
大皇子也不像六皇子齊星雲那樣,齊星雲也是從小就沒了母妃,但他自己卻極其努力,十多歲就跟齊皇那請命去了軍營鍛煉。
這十幾年來一直在軍營,成就了一番大業,是大齊的戰神,牢牢守護着大齊的北大門,抵禦大遼的進犯。
論性格,大皇子不如二皇子那般灑脫。
論才華和相貌,他遠不及齊星雲出類拔萃。
論得皇帝的寵,他也爭搶不過底下幾個年幼的皇弟。
唯一的長處就是他是養在皇后的膝下。
但不管哪位皇子做皇帝,皇后都是穩穩的皇太后,所以,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會想到大皇子竟然是最心急的那個,如此迫不及待就爬上了那個位置。
這讓駱風棠想到了自家媳婦晴兒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果真,這下要被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