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問栓子娘。
栓子娘點頭:「在理,在理。」
聽這話,孫氏和鮑素雲也不好多說啥,告辭了。
在回後院的路上,鮑素雲對孫氏道:「前三後三這個幾個月多當心點,我也贊同。」
「可我怕梅兒這樣會越發的嬌弱,我當初懷綿綿,是身子不好才要捂。」
「後面捂着捂着,就越發的嬌弱了,哎!」鮑素雲搖了搖頭。
孫氏笑了下,道:「也是有那個條件才捂,擱在我和你大嫂四嫂那會子,還不是照樣該幹嘛幹嘛!」
「進小子後面,其實你大嫂還是生過一個閨女的。」孫氏道。
「哦?」
鮑素雲訝了下。
楊若晴也挑眉。
「沒聽說過呀,那個堂姐呢?」楊若晴好奇的問。
孫氏道:「夭折了。」
「啊?」楊若晴更訝了。
「娘,快跟我說說唄。」她催促道。
孫氏便接着道:「那會子正是摘棉花的時候。」
「我記得是個大晌午的,原本我也跟她一塊兒摘,後面我先回村來燒晌午飯了,就留下你大媽一個人摘。」
「那會子她都九個多月身孕了,許是肚子痛了吧,蹲在地溝里就生了個閨女。」
「臍帶是自個咬斷的,孩子沒地方放,你大媽就把頭上的麥草帽倒了過來。」
「裏面墊了幾朵棉花,孩子就擱那棉花上面拖着。」
「我燒好了晌午飯,去棉花地里接她。」
「剛走到塘壩上迎面就瞅見她往村口這邊過來,手裏托着個孩子,孩子臍帶拖了一截在地上,跟段豬小腸似的……」
「嘶……」
鮑素雲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嫂這生孩子,比母雞下蛋還利索啊!」她道。
孫氏搖頭:「沒法子啊。」
楊若晴打斷了她們兩個的話:「娘,五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堂姐養了多大夭折的啊?又是為啥夭折的啊?」
鮑素雲也很關注這個問題,兩個人都等着孫氏的下文。
孫氏接着道:「還沒出月子,約莫十多日的樣子吧,就夭折了。」
「老村醫福伯說,孩子是得了『臍風病』,許是生下來那會子,沒伺弄好的緣故罷!」
說到這兒,孫氏嘆了口氣。
「那孩子要是沒夭折,到如今應該已經嫁人生娃了。」
「你大媽,是個苦命人,養了四個兒子,要是再多一個閨女幫她洗洗衣裳,做做針線,指不定比現在好呢!」
這話,楊若晴和鮑素雲都贊同。
這時代,典型的農耕社會,兒子是家裏的頂樑柱。
男丁再多也不嫌多。
可是,真正從貼心和細膩方面來說,閨女還是要勝兒子一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