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也已經垂垂老矣。
在高高的望星台上,昔日美麗無雙的黃月英已經滿頭銀髮,但是氣質卻還是一樣的灑脫隨意,比一旁蒼老的劉璋好得多。
功臣塔的牌位又添了好多,平反之後,和漢初的韓信一樣,馬超,魏延等皆進入功臣閣。
唯一讓劉璋遺憾的是,周不疑沒有進入功臣塔,或許,後世人永遠不會知道,一個最該進入功臣塔的人,已經代替一個君王,進入歷史奸臣的洪流。
聽着劉璋沉重的嘆息,黃月英微微笑了一下:「夫君,當年周不疑來投效夫君,就從來沒在乎過名利,夫君其實不必太過傷懷。」
劉璋轉頭看向黃月英,微微一笑:「月英,你永遠都是這樣,能夠在任何時候,讓我心中覺得舒適,你是怎麼做到的?」
「哎呀,再不回去,在這吹久了風生了病,蕭皇后玥貴妃可饒不了你,到時候我可沒辦法讓你舒適了。」
黃月英說着自己往望星台下跑去,留下劉璋一個人在台上凌亂,會武功了不起麼?老了都欺負人。
黃月英回頭看着無奈的劉璋,笑了兩聲,又跑回台上,攙扶着劉璋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歲月像洪水一樣不留情的卷過,但總會留下一些年輕的痕跡。
泰山頂,登封壇。
「大漢皇帝陛下劉璋,生墜大漢危亡之秋,社稷淪喪之日,奸臣禍國,諸侯爭霸,日月無光。
振西川之豪傑,攬大漢之義士,蕩平裂土公侯,安頓亂世百姓。
服南蠻西羌,征西域漠北,平高句麗,定夷洲島,安扶桑州。
承三皇五帝以德政,秦皇橫掃**之雄風,漢武揚鞭大漠之威儀。
繼中興大漢,新政化民,教化蠻夷,開疆拓土之功業,伏唯大漢元和皇帝陛下。
以天下之宏闊,皇者之恩澤,建壇封禪,玉碟加持,告四方鬼神,祭拜天地。」。
泰山之巔,宏聲昭昭。
劉璋身穿黃色衣服,一步一步踏上封壇,在莊嚴的樂聲中跪拜行禮,投玉碟於壇內。
張任,好厲害,王緒,兀突骨,趙雲,蔣琬,王異,王雙,王甫,龐統,諸葛亮,台與,蕭芙蓉,黃月英,孫尚香等文武百官及後宮妃嬪朝臣命婦,以及太皇太后伏壽肅立壇下,從劉璋站立的方向望向無盡的蒼穹。
可是視線之內,真正入眼的,不過劉璋站在高台向天祭拜的背影。
雲走光灑,山風呼嘯,天地一人,真正的九五至尊。
而在這時,劉璋忽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或許,是這麼多年來一個一個離去的人,讓他不習慣一個人站立。
哪怕高高在上,同樣覺得孤寂無邊。
「宣,法正近前。」
法正緩緩走到祭壇前,喘着粗氣,身體縮成一團。
「你也老了,哈哈哈。」劉璋哈哈大笑。「還記得在襄陽城外那夜嗎?你推朕到泥坑中多有力氣。」
法正也跟着笑,一笑岔了氣,又咳嗽起來。
告天的玉碟需要留下封禪君王的祝詞,劉璋拿着玉筆,遲遲沒在玉碟上落筆,過了一會,悵然問道:「孝直,幾十年了,多少年朕都記不清了,還記得當初的江州花園嗎?」
「陛下恕罪,微臣還真有點記不清了。」
法正望着祭壇中的文牒,那個靜夜花園的回憶一點一點浮上腦海。
「孝直……今天在江州,在這個花園裏,一九之數,我們賭一個朗朗乾坤,孝直,你敢嗎?」
「朗朗乾坤?」法正心頭一跳,「剿滅世族,還利百姓,四科舉仕,讓每個大漢子民,無論豪門寒門,都能有公平的入仕機會,連醫生匠人等也有渠道盡展所長,這樣的天下,真可謂朗朗乾坤。
可一九之數,值得嗎?」
……
若能將世間污濁踩在腳下,一九之數,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