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少爺在做什麼,立刻把他給我叫過來!」
像是刻意演給她看。
蘇青珞回房後,突然發覺身上的香囊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她一路找回去都不見蹤影,難不成落在柳氏房裏?
她回到柳氏院外,兩個守門的婆子正在吃酒賭錢,見她過來其中一個立刻起身要去稟告。
蘇青珞向來是連陸家下人都不敢勞煩的,立刻輕聲道:「媽媽玩自己的,我不過丟了個香囊,自己進去找就是了。」
蘇青珞常來柳氏院子,又跟陸衍訂了親,婆子料想無礙,便也承她的情,說了句多謝姑娘便接着坐下來了。
進去後她也沒驚動柳氏,只跟她的大丫鬟映月悄悄問香囊是不是落下,讓她幫着進去找找。
映月進去找了圈沒找到,想着蘇青珞畢竟是未來少夫人,還是要討好幾分的,帶了兩個小丫鬟幫她一起找。
蘇青珞又想起來:「許是落在老太太院子裏,我去看看。」
於是兩邊分頭找。
老太太那頭沒找到,蘇青珞又折回柳氏院子,映月和兩個小丫鬟都還沒回來。
蘇青珞正要出去尋,便聽到柳氏房門內傳出刺耳的聲音——
「你怎麼這樣不小心?我不是說過等蘇青珞過了門你想怎樣便怎樣?還給我惹出這種事情來?」
「明日你便去給青珞道歉,就是下跪也要求她原諒!」
蘇青珞有些詫異,沒想到柳氏竟然比她想的更看重自己。
不想接下來的話便是:「你知不知道她的嫁妝光現銀便足足有三十萬兩,更別提田產和鋪子。娶了她夠我們永順伯府上下吃一輩子了。」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必須給我哄住她。」
「這話你都念了八百遍了。」陸衍明聲音有幾分不以為然,「你放心,蘇青珞單純心軟,明日我一定哄好她。」
蘇青珞渾身發冷,忙退出了院子,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陸衍這些年對她好的真正原因。
除了噁心,她更多的竟然是難過。
原以為陸衍只是三心二意變了心,喜歡上了別的姑娘。
從未想過,他對她的好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
那年來到陸府,外祖母親自養了她兩年。
後來外祖母年事已高,精力不濟,特意囑咐讓二房的柳氏照顧她,未免也有撮合她跟陸衍的意思。
這幾年來,儘管柳氏對她一直有所保留,但她是真的把他們當成親人,一心一意對他們好。
柳氏病了,她不眠不休地親自照顧;陸衍身上的衣服、荷包都是她親手一針一線縫製,從未假手丫鬟;鋪子裏送來的任何好東西都先緊着他們。
無非是真的想跟他們成為親人,因為她在這世上已沒了旁的親人。
卻沒想到,一腔心血全被辜負。
別人只當她是一隻待宰的肥羊,恨不能剝皮抽筋,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是她不好、是她不配嗎?
蘇青珞傷心到沒什麼胃口吃晚飯。
入夜後窗外雨漸漸停了。
她心情極差,披了件披風一路走進後院小花園。
園子裏並未看到什麼人,剛下完雨有些陰冷潮濕。
蘇青珞再也忍不住,蹲在花圃前低聲抽泣。
她好想念父親母親,假如他們還活着,她不至於如此。
夜色沉沉,更深露重。
頭頂忽地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怎麼又在哭?」
蘇青珞驀然抬頭。
涼亭里,陸衡之正坐倚在闌幹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昏暗中看不清他神色,只覺得他語氣不豫,似有幾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