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謝柔嘉接過他的話說道,「沒有謝家,還有周家,王家,其他家,都能讓你們過的委屈,因為讓自己過的委屈的不是別人,是你們太爺自己。」
「你…..」年輕人伸手指着她。
「沒錯,你有委屈,你覺得不服,你去說啊,去鬧啊,大不了一死,至少也痛痛快快,不敢鬧,不敢說,自己憋屈,這憋屈是自己想要的,是自己選的,活該!」謝柔嘉喊道踏上前一步。
年輕人不由後退一步。
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麼突然之間有些嚇人?
「人活着,你不敢去跟前笑,不敢去罵,等人死了,還舉觴相慶,還痛快?還慶賀?痛快什麼啊,慶賀什麼啊,慶賀自己命長活的比仇人久?仇人死了是老天爺痛快,你們痛快個鬼啊?」謝柔嘉說道,再次踏上前一步。
年輕人們不由再後退一步。
是,是這樣嗎?
謝柔嘉看着他們慢慢的在牢房裏走了幾步,停在杜望舒面前。
「有什麼好說的?說出來這些事都可以沒發生嗎?」她說道,「是的,如果說出來,這些事,你終身不娶的事,你科舉無望的事,你一輩子委屈的事,都可以不發生,你為什麼不說出來?你是沒理還是不敢?」
杜望舒笑了笑。
「小姑娘,你還小,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他說道。
「我不小了。」謝柔嘉說道,「杜爺爺,我死過一次才明白,道理不是活在年紀上,是活在人上,你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永遠不明白。」
「夠了!」一個年長老者喊道,氣的吹鬍子瞪眼,「你們謝家欺人太甚!你們家大勢大,在巴蜀之地無人敢惹,你們已經欺壓了我們一輩子了,現在還要如何?」
「欺壓你們了嗎?」謝柔嘉亦是瞪眼看着他,「你們不是自願的嗎?你們不說啊?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是受屈了?還以為你們理虧心甘情願呢。」
這小姑娘!
在場的人瞪大眼,那年長的老者更是一口氣差點憋住。
幾十年前的事這裏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謝家是怎麼欺壓逼迫杜望舒,但現在看到這小姑娘。他們似乎能想像出來了。
太無恥,太氣勢凌人了!
「姓謝的,你們太欺負人了!」一個年輕人喊道。
「欺負你們了?」謝柔嘉說道。
她的個子小,在這些年輕的年長的男人面前抬着下巴以做出居高臨下的眼神。
「欺負你們了就說啊。」她說道。「就這樣大聲的說出來啊,跟我吵啊跟我鬧啊,就是被我當場打死了,也算是轟轟烈烈讓世人知道你這委屈,別當着人前裝孫子。等我死了,才什麼舉觴相慶,高興個鬼啊。」
她看向杜望舒。
「杜爺爺,現在我祖母要去世了,你有什麼委屈你有什麼氣就快去跟她說吧,若不然,你這委屈就帶到下一輩子吧。」
她說罷轉身,官差還在呆呆,護衛阿七踢了他一下,才回過神忙開門。
謝柔嘉走出來。又停下腳。
「當然。」她說道,轉過頭看着杜望舒,「你們杜家家室單薄,要考慮惹怒我們謝家的後果,畢竟是雞蛋碰石頭,你要是不敢來,只敢背着人關起門舉觴相慶的話,也可以理解,不過,你這委屈就不要一味的怪罪我們了。畢竟,怎麼活怎麼過,是你自己選的。」
她說完再不停留,身後只有那個叫做阿七的隨從腳步聲跟隨。
祖母。你的執念,值不值?值不值?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開門。」老者的聲音在後傳來。
謝柔嘉閉上眼吐口氣。
「太爺!」
「大哥!」
「大伯!」
亂亂的喊聲在後響起。
「你們不用擔心。」杜望舒打斷這些喊聲,「我去見見她。這些仇這些恨,是該跟她好好的說一說,她不能死的這麼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