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府用午膳了。
「是。」裴承允微微頷首。
他心裏約莫明白父親與皇帝之間有些奇奇怪怪又堅不可摧的友誼,比如父親軍功赫赫而皇帝依舊給尊榮給兵權絲毫不擔心功高震主,比如父親分明頭腦清醒精明,卻依舊對皇帝毫不設防。
這兩人似乎都對對方極盡信任。
或許在後世史書上他們也是能被讚頌稱道的君臣相得典範,裴承允理解,但並不贊同。
無論是誰,總該在心裏留下防線。
就像即便他與六皇子也算一起長大,相互了解和信任,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情分,他依舊不會如父親般全然將致命點交付於對方。
他私心裏還是覺得父親傻了些。
兩人回了府中,趙瑾還在寧安院陪周念慈呢,他們等了一會才等到她回來。
「珩兒如何?」裴西嶺率先問道。
裴氏小一輩從「知」,珩是周念慈在裴承州取的一堆名字里擇的字,小孩兒名喚裴知珩。
「可好了,這幾日像是迅速長開了一樣,白淨又水靈,能吃能睡。」趙瑾笑眯眯回道。
「那便好。」
「羨兒和如意糕糕又在寧安院?」裴承允問道。
趙瑾點頭:「羨兒陪你二嫂說話,如意和糕糕可稀罕小侄兒呢!」稀罕的連最喜歡三哥哥都暫時排在了第二。
裴承允倒沒吃味或是什麼,反而頗為好奇:「母親可否畫幅畫像,叫兒子瞧瞧珩兒?」
孩子出生這麼久了,他也就只在洗三那日見過一面,還因為天冷的緣故都沒來得及細瞧。
裴西嶺也是一樣。
趙瑾卻愣了一下。
她書讀挺多了,但畫畫可是一竅不通。
「再有十日便是珩兒滿月了,屆時叫你抱抱他。」
裴承允也沒堅持,點頭便應了下來。
用過午膳後,趙瑾問起了今日早朝之事。
黛莎執意入金鑾殿後來又受罰的事已經傳遍了。
裴西嶺道:「也沒什麼,她不過胡亂攀咬,想為八皇子求得一線生機,但毫無證據,又對皇上出言不敬,最後被罰。」
裴承允簡單描述了一遍經過,趙瑾眼神微有訝異:「事都是八皇子乾的,八皇子妃最多算個從犯,以她的身份,就算八皇子完了她也未必會完,難為她還能為八皇子闖一回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