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說完,世家的官員當即就有更多的人站了出來。
而等他們一番附議之後,崔御史捧着笏板說道:「陛下,微臣彈劾紀國」
李二聞言,沒有吱聲,而是看向了段綸,接下來,就要看段綸的表現了。
不過段綸也有些緊張,他回過頭,見滿朝堂的官員幾乎都在看着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從何處着手。
這場面他預想過,甚至連怎麼應對,他都考慮過,可真當這場面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慌的。
而就在這時,早就被眾人忽略了的閻立德站了出來,一臉不滿道:「你說的都是屁話!當年朝廷的確給少府監還有將作監的工匠分發了土地。
但那些土地最終落進了誰的口袋,你們心裏沒數麼?
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鄭大夫,伱就說說你鄭家,在武德年間,到現在貞觀七年,囤積了多少土地?又有多少土地來自於兩監的工匠之手?
這些土地里,有多少是因為慌年之時,你們放的印子錢還不起抵押給你們的?
而那些工匠手裏的土地,又有多少是被人強取豪奪弄走的?」
我草
鄭旭都傻眼了,這話是能在朝堂上說的麼?
他鄭家的確是囤積了不少土地,可鄭旭哪兒知道是哪兒來的啊
不過閻立德說的言辭鑿鑿,他還真沒懷疑。
畢竟土地兼併一向就是如此。
可閻立德還沒停下來,又看向崔御史道:「崔御史,你以為沒有你們崔家麼?要不要老夫現在就回將作監讓那些人將當年的借據送到你眼跟前兒?
讓大家都看看?
你們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啊!
我大唐的工匠,雖然沒什麼文化,識字不多,但老夫識字啊!
老夫每每看到那些借據,心都在滴血!」
「血口噴人!血口噴人!」崔御史氣得不行,當即就捶着胸脯道,「陛下,老臣要彈劾閻大將作,無憑無據,污衊朝廷命官。」
李二倒是一愣,他也沒想到今天的閻立德這麼生猛,好傢夥,比段綸都夠用。
閻立德其實不傻,這是在給工匠爭福利,他當然要賣力一些。
別忘了,他才是天下工匠的頭頭。
工匠就是他的基本盤。
說白了,他是在維繫自己的基本盤。
至於說土地兼併這些事兒,他也早就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呢?
當時沒有機會,這不,機會來了麼,機會來了,他就要狠狠的折騰一番。
段綸這會兒也回過神兒了,聽崔御史這麼說,笑道:「崔御史別着急,若是閻大將作信口雌黃,陛下自會治他的罪,不過閻大將作既然這麼說了,何不傳將作監和少府監的那些工匠上殿,以證清白呢?」
閻立德是個什麼人,他太清楚了,這傢伙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是有實證!
而知道閻立德什麼人的又何止他一個,當即就有人對崔御史搖了搖頭。
這他媽要是在大殿上被坐實了,真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當然,其實他們土地兼併的事兒,在整個朝堂上都不是什麼秘密,包括李二都知道。
說句不該說的,整個朝堂上的滿朝文武,跟土地兼併不沾邊的估計就沒幾個。
這也是每個朝代都會面臨的問題。
歷朝歷代都不例外。
「前些年大唐天災連連,土地流失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到了這一步,房玄齡終於站了出來,他可以在工業改革上一言不發,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要做些什麼的,否則,真有可能朝堂動盪,「不過是正常的土地買賣罷了,倒是和強取豪奪沒什麼關係。」
「房僕射所言甚是。」房玄齡話音剛落,一王姓官員就接過話茬兒說道,「畢竟漢人世世代代都將土地看得比命還重,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