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處罰。
總的來說,問題不大。
真正有大問題的,是城外那位都指揮使郭雄。
郭雄不但負責全省的士兵徵召、訓練、退伍,而且還兼管緝私捕盜之事——他只管鄉野的緝私捕盜,城市地區則不歸他管。而且如果賊寇規模過大,就要移交給總兵處理。
李孝儉罩着的那些流氓混混,經常攔截運河商船勒索錢財。這事兒也在郭雄的權責範圍,一直都不認真查處,他自然是收了好處的。
「通通散去,還想造反不成?」
此時此刻,郭雄從城外軍營帶兵趕到,怒斥那些扎堆聚集請願的鄉民。
眼前軍隊都來了,許多鄉民心生畏懼,甚至一些保甲長都慫了,下意識的往後退開想回家。
發起並串聯請願活動的陶定安,上前抱拳道:「這位軍爺,我們不是來造反的。我們只是尋常農民,官府貼告示說不收錢,卻又派人來催要免役錢。鄉野小民見識短,弄不清楚到底怎回事,所以就一起到省城來問問。」
郭雄質問:「你是帶頭的?」
陶定安說:「小民受鄉親所託,出面詢問收不收免役錢……」
「帶頭鬧事,拿下再說!」
郭雄根本懶得多言,直接讓士兵抓人。
見到當兵的動手了,絕大多數鄉民都嚇得逃跑,從軍隊故意留出的缺口一鬨而散。
但也有二三十人,表現得頗有膽氣,紛紛上前把陶定安護住。
郭雄說道:「出頭之人,全抓起來!」
這二三十人很快被按倒,用繩子反綁他們的雙手。
「憑什麼捆我?」
「我們是來問免役錢的,我們要見知府相公!」
「知府在告示上用了大印,明文寫着不向百姓收錢,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這楚州府還是知府做主嗎?」
「……」
一堆文官,站在城樓上,看着城外的鬧劇皺眉不已。
當然,也有人面色如常。
「把城門打開。」聶問對駐守城門的士兵說。
總兵李江快步走來,呵斥道:「還愣着作甚?」
城門開啟,聶問負手而出,郭雄正押着百姓過來。
聶問攔在城門口:「郭都指,告示是我讓張貼的,這些百姓也是來問我的。他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帶兵器,聚集之地又位於城郭廂坊,你沒有理由抓他們,也沒有權力抓他們。」
郭雄有些生氣,質問道:「這裏不僅是府城,更是省城!閣下身為知府而已,若是鬧出亂子,你擔待得起嗎?」
聶問指着那些被抓的百姓:「此皆我治下之民,我相信他們不是歹人。若是真出了亂子,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郭雄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原地死盯着聶問。
聶問卻懶得再理他,回頭看向站在城樓上那些官員。
右布政使張肅率先下樓走來:「且帶去布政司衙門吧。」
很快,按察使黃士廉也現身:「想來只是一些誤會,且帶去按察司衙門問話。等誤會解除,悉數放歸家中。」
聶問說道:「免役錢恐怕另有隱情,多半不是誤會。」
「必是一些胥吏搞錯了,他們大多不識字。」黃士廉說道。
張肅走到城外更遠處,朝城樓上作揖:「茲事體大,請楊布政做主。」
一直不表態的左布政使楊諳,此刻在張肅、聶問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想知道這兩人是否已攪在一起。
其餘參政、參議、判官、曹掾之類官員,紛紛往後退了半步,明顯不想摻和進去。或者說,他們不知道事情會鬧多大,打算先觀望觀望再發表意見。
按察副使兼學政官馮亮,此刻也跟着後退,但表情帶着驚懼之色。
左布政使楊諳,已然變成中心焦點,他被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