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注視着他的背影,發現他的動作有些不協調,正常人行動是身子帶着腦袋走,而艾森的步伐,看上去卻像是腦袋和身子在分別往前走,只是同步到了一起。
何奧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屋內。
整個屋子的裝飾異常的簡單,只有沙發,茶几,緊緊挨着牆的一個個柜子。
所有的牆面都鋪滿了粗糙的暗色牆紙,反射着不均勻的光。
何奧伸手觸摸了一下牆壁,有些濕潤。
他走到那個唯一的沙發前。
沙發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個坐在沙發上的人,背景很昏暗,所有人的照片都具有某種一致性。
他們的照片只包含了下半部分身體,而頭的部分則被截掉了。
這些只有身體的照片堆疊在一起,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來,喝咖啡。」
艾森走了過來,他的右眼被一張紗布遮住,手裏端着一杯暗淡的咖啡,拿着一個小勺子不斷的攪拌着。
何奧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過咖啡,而是舉起手環,展示了大哥和二姐的照片,「你見過他們嗎?」
艾森看到這兩張照片,明顯一頓,然後沙啞的說道,「來,喝咖啡,喝完之後我就告訴你。」
「有沒有一種可能,」何奧側了側頭,平靜的注視着他,「我不是在和你談條件?」
端着咖啡的艾森面色一僵,他攪動咖啡的手也停在了一半。
一滴濕潤的液體滴在了何奧的臉頰上,他抬起頭去,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一張張痛苦的臉頰映入他的眼帘。
在原本掛着吊燈的位置,懸浮着一顆顆扭曲而痛苦的頭顱,他們空空的眼眶注視着何奧。
鮮血滴落在何奧的臉頰上。
在這些人中,何奧看到了之前瞥見的結婚照上的新婚夫妻。
「修燈···修燈···」
沙啞的呢喃從何奧耳畔傳來,原本臉色蒼白的艾森驟然暴起,將手中的咖啡潑向何奧。
何奧向前一躍,閃過了潑來的咖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這咖啡里似乎混了血。
不過這味道好像並不止在咖啡里,也在房間裏瀰漫出來,整個都瀰漫着濃烈的味道。
「修燈···修燈···」
艾森的頭從身體上滾落下來,然後浮在了空中,他右眼的紗布掉落,露出空空眼眶。
「修燈···修燈···」
被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那些痛苦的頭顱也扭曲的吶喊着,這些吶喊聲帶着某種瘋狂的囈語,侵入何奧的腦海。
艾森無頭的身體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兩把小刀,沖向何奧,小刀刺向何奧的心窩。
他的雙腳與大地有着細密的粘連,似乎與整個屋子融為了一體。
四周的牆壁開始劇烈的蠕動起來。
何奧剛剛所觸碰的粗糙的牆紙,似乎不是牆紙,而是某種血肉的牆壁,那些貼着牆壁靠着的柜子,蠕動着,變成了一根根觸手。
這整個屋子,似乎都變成了某種怪物的身體,何奧現在就在這怪物的體內。
「修燈···修燈···」
劇烈的囈語迴蕩在空間內,掛在何奧頭頂上的那些沒有眼眶的頭顱也張開嘴,向着何奧撕咬而來。
何奧閃身落在另一側,此刻他才看清,那些頭並不是懸浮在空中,而是被一條條線懸掛操控着。
艾森的頭顱也是如此。
也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從蠕動的牆壁中伸出,抓向了他的肩膀,緊接着,越來越多的手臂從牆壁中伸出,密密麻麻的抓向何奧。
何奧向前一步,躲過這些手臂,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密密麻麻攻擊而來的頭顱。
所有懸掛頭顱的絲線都連接在天花板中心的吊燈附近,而那吊燈也是整個屋子唯一靠着牆壁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