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機掄起挎包,將其中厚如辭海的《實用內科學(上冊)》甩在了對方臉上,砸得劫匪鼻血橫流。
知識,果然還是很厚重,很可靠的。
之後發揮出每天都被野狗追鍛煉出的速度,成功跑到人流密集的街上,這才擺脫一場莫名其妙的追殺。
厄運最近越來越離譜了,他仿佛活在那部《死神來了》電影裏。
也許不知哪天僅有的運氣用光,就莫名其妙的掛了也說不定。
……
只是在命運面前,他似乎也沒有反抗的辦法。
那至少最後的時間裏,就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
……比如做個優秀醫生的理想。
報警之後,他沒有回家,還是來到了就職的楓葉紅醫院。
反正運氣差成這奶奶樣了,在哪都不安全。
只是進入醫院後他才發現,來自世界的惡作劇並沒有停止。
甚至才剛剛開始。
吳佑安自急診的員工通道一腳踏入醫院。
砰!
大門便自己碰上了,外面的喧鬧聲瞬間消失。
一股冷意包圍了他。
甚至他眼中世界的色調都發生了變化,這感覺很奇妙,就像突然被開了濾鏡。
還是那種幽暗的綠色濾鏡……就像恐怖片常用的色調,一點都不陽間。
原本在進門之前還能看到來往的人群,一腳踏進來之後他們就突兀的消失了。
發覺不對勁的吳佑安立刻返身想衝出醫院大門,只是任他推拉踢打,都是徒勞。
就算搬起椅子砸向大門玻璃,也連個裂紋都砸不出來。
頭上的燈光慘白,還在忽明忽滅的閃個不停。
地面上一道刺目的血痕蜿蜒向前……
怦咚、怦咚。
「呼……呼……」
環境安靜到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一路走到急診內科,還是沒人,地上的血痕斷斷續續延伸到了治療室門口。
治療室的門緊閉,門上的磨砂玻璃有個血手印,裏面隱隱傳來一陣女人哭聲。
這環境太接「地氣」,都接到地下去了。
他試過各種辦法逃跑,過道的窗戶、廁所的窗戶、往別的樓層跑……
但都是徒勞無功。
最終無奈的吳佑安只得又回到了急診內科的診室——這個唯一開着門,亮着燈的地方。
也是他原本應該上夜班的地方。
換好白大衣,頗有儀式感的坐在診桌前,吳佑安靜靜等待着自己的命運。
都說運氣差到一定程度,會遇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原本他對這說法嗤之以鼻。
只是現在看來,世界已經不按套路出牌了。
既然無論怎樣都跑不出去,他反而平靜了下來,默默等着最後時刻的來臨。
只是他沒等到誰來勾魂索命,卻等來了急診夜班的第一名患者——雙臂起了不少皮疹的刑警。
懵逼的吳佑安愣了一會兒。
在這位對周圍奇詭環境視若無睹的刑警開始不耐煩時,他終於決定投入工作。
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沒準這就是自己最後一次給人看病了……如果眼前坐着的確實是「人」的話。
通過仔細的問診和檢查,他確定這名刑警是吃了帝王蟹後引發了過敏反應。
給對方開了氫化可的松乳膏和依巴斯汀片,乳膏外用,依巴斯汀片睡前口服。
之後又鄭重告誡他不要再吃家中剩下的帝王蟹,在那名刑警終於點頭答應之後,吳佑安才放他離開。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恢復知覺的時候,已經是今天早上,睜眼就是自己家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