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噩夢裏。
周發財牙齒緊咬,轉身就想跑,一隻冰冷的手卻搭到了他肩膀上。
修長的手指力氣也沒用多大,但莫名把他死死禁錮住,半分動彈不得。
「別跑嘛,這些年害人不是盡職盡責麼?現在,開心地完成你最後一項任務吧。」涼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知道為什麼,村長此時突然不敢回頭看,他寧願面對幾具撲來的屍體,也不想回頭直視那個蒼白病態的青年。
鬼化的村民用手抓住周發財,虞幸溫和地放開了手,看着村長鬼哭狼嚎地被村民往村口方向帶去。
幾道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嚎叫聲聽不見了。
「接下來做什麼?繼續吧?」卡洛斯見目的達成,好心情地解開了周慶海手上的繩子。
村長解決了,可葬禮還沒完。
還有很多村民跪在地上,等着新村長完成他們的儀式。
「我,我要幹啥?」被這麼多人盯着,周慶海都要哭了,他揉着手腕上的淤青,面對一群瘋子根本不知道要求助誰。
「讓周慶海……點燃我棺材上的蠟燭……」周詠笙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虞幸耳邊響着,「蠟燭明來路……點亮這一根,我就可以……擺脫詛咒……永遠離開……從此以後,這個詛咒就破了!」
也就是說,讓周慶海點燃這根燭淚為血色的白蠟燭,任務就能完成了?
虞幸伸手捏住盤子的一角。
肖雪宸、魏凡和許宏許源紛紛跑到虞幸旁邊,巨大的變故確實讓他們沒想到,不過大家都是有經驗的推演者,很快知道輕重緩急,沒多糾結卡洛斯怎麼會帶回村長周發財的兒子,san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們聽不到周詠笙的聲音,只能猜測最後的線索在這唯一一根沒點燃的蠟燭身上。
推演快要結束,一般來說,如果不找到正確的方法,他們是很可能被突然到來的死亡條件團滅的。
「我可是跋山涉水把關鍵人物帶來了,你們應該也有線索吧?」卡洛斯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看着眾人。
他仿佛在問:你們應該不會這麼廢物吧?
虞幸眼前都快模糊不清了,他強撐着看了周慶海一眼。
又看了蠟燭身上,刻下的「陸」。
然後,他撩起上衣衣擺,把別在褲腰帶上的鋒利匕首抽了出來。
「san?」看到他的動作,肖雪宸疑惑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快……讓他點亮……」周詠笙催促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虞幸手起刀落——
將蠟燭一刀斬成了兩半。
「你幹了什麼!」周詠笙驚叫起來,同時,所有人都聽到黑棺里傳來「咚」的一聲,仿佛裏面的人在掙扎着想要出來。
「……」隨着這聲響,虞幸腦子一片嗡鳴,喉中湧出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你受傷了!?」見他搖搖欲墜,肖雪宸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可這個男人似乎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全身的重量朝她壓下來,她根本扶不住,眼看着要一起摔到地上,魏凡拽住了虞幸的胳膊,勉強將人架住。
卡洛斯看着這變故,詫異地挑了挑眉,手裏出現一個紙人。
他把紙人擺到燭盤裏,紙人搖搖晃晃抱住了一半的蠟燭,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哦?」卡洛斯不再看燭盤,而是充滿興趣地看着幾乎暈厥的虞幸。
「怎麼會這樣?」肖雪宸完全沒想到,大佬這是因為切蠟燭而觸發了什麼死亡條件嗎?
只有虞幸知道,切蠟燭根本屁事沒有,他只是承受不住身體的負面狀態了而已。
平時,這些負面的東西似乎沒大事,可像這種推演,直面靈異源泉的時候,就能體現出身體給他拖了多少後腿。
明明可以靠腦子完成的事,身體要是跟得上,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