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眾人忙又一番感謝,連聲答應,李凌方才放下帶來的食物,隨口問了他們幾句話後,便告辭離開。
而在和他們告別後,李凌也沒閒着,立馬又叫來人,將自己剛才的意思傳達了下去:「告訴城中所有流民,不,其他百姓也都挨家挨戶地把消息傳遞到,讓他們這段日子不要再喝生水,一定要煮熟了之後再飲用!這是為了所有人的健康着想,不然真染起疫病來,咱們可就不好應付了。」
那幾個差吏忙答應下來,然後匆匆而去,傳遞李縣令的這一政令。
如今李凌在縣中聲望極高,無論原先的城中居民還是流民,都不敢違拗他的命令,所以只要意思傳達,至少能杜絕八成以上的百姓因喝生水得病。至於剩下的兩成,李凌也得做相應安排。
隨着他一聲號令,城中十幾個郎中就被全叫到了縣衙,他拿出幾百兩銀子,就把這些郎中手頭所有防疫防暑的藥材全給收了,然後再讓他們連日趕工,儘快熬製出相應的湯藥來,到時全部分到每個流民的手上。
等到忙完這一切,天色都快擦黑了,李凌這才發現自己肚子已餓得咕咕直叫,便要迴轉後衙。可就在這時,田主簿神色沉重地匆匆趕了過來:「大人,這回事情可有些棘手了。」
「怎麼說?」李凌記得之前派他去安排接下來一段時日的糧食情況,現在聽了這話,心也是一提。
「官倉也好,常平倉也好,裏頭的存糧都實在有限,也就夠這些流民半來月之用的。或許半月後大水就會退去,可是之後如何為他們重修家園依舊是個問題,糧食安排更是重中之重啊。而且,城裏其他百姓也因這場水患需要用到糧食,那消耗可就更大了……」田主簿一臉的擔憂,說出了這麼個難題來。
李凌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咱們縣衙的糧食怎就如此之少?」
「也不算少了,但要養活這麼多人,卻也太難了些。」
「徐方兩家抄家所得呢?」李凌想到了從別處入手獲取糧食。
「徐家那幾千斤糧食下官已經都算到官倉裏頭了,至於方家……」他囁嚅了一下,都不敢看李凌了,「昨日派人抄家拿人時,偌大府邸只剩下一些下人僕役,方家一眾要緊人物,包括方進博的兩個兒子方長庚和方長生都已不見蹤影,甚至連那些管事之人都不在了。然後就是他們家中財物,金銀細軟都被他們席捲一空,房契地契什麼的倒是都在,還有就是諸多古董字畫什麼的也留着,可他們倉庫里的糧食,卻比徐家那邊還少,只有區區千把斤,只夠維持兩日左右供應的。」
「這麼少?」李凌瞬間就呆住了,這不合常理啊。
照他之前的推斷,徐家所以糧食如此之少,定然和出手逼死徐塵他們的徐森有關,而他既然是方進博早早拿捏在手上的一枚棋子,那就證明徐家不翼而飛的糧食也就落到了方家手中。
可現在,卻連方家的倉庫里都空蕩蕩的,這可太意外了。但在一番沉吟後,他又明白了過來,這正是羅天教這次行事陰毒的地方了。
他們打糧食的主意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用或換錢,就是為了在華亭縣內造成缺糧的大問題啊,尤其是在大水到來後,一片混亂的情況下,再有糧食問題出現,只怕頃刻間,整個縣城都將發生暴亂。
對大越的百姓來說,沒有什麼比吃不飽飯問題更嚴重了,正所謂餓死不如犯法,要是再有人於旁邊一番鼓動,或是拿出糧食作為引誘,這一縣百姓只怕都不用想的,就會為其所用,成為攪亂江南的一支亂民隊伍。
想明白這一點的李凌在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更感到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了:「糧食才是穩定的根本,絕不能真出現缺糧斷糧的情況。你們可有仔細查過,方家別處產業內就沒有藏下糧食嗎?」
田主簿無力搖頭:「沒有,現在他們名下的諸多產業都住進去許多百姓了,也未聽他們說起看到有什麼囤積糧食的地方。」
「可是,短短時日裏,他們是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