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榻上就寢的美人兒。
然後,他真就一眼看到了靠牆擺放的一張小床,但床榻上卻並沒有人,倒是身側響起一道疾風,直撲他的太陽穴。
這一下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胡健受襲之下,都來不及舉刀相架,只能急速翻身躲開這要命的偷襲。只是如此一來,他人卻已經倒地,處境已越發不妙。
而這時,一隻小巧的蠻足已呼嘯而來,覷准了他剛剛倒地,未及變化的當口,一下就蹴在了他的腰眼處。這一腳的力量當真好大,竟把他百十斤的身體都給踢得高拋起來,險些閉過氣去,只悶哼一下,便又重重撞在了木牆上,再彈落於地。
這一連串的受襲讓胡健完全昏了頭,甚至連對方到底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呢,已完全落入被動,再一眨眼間,嗖的一下,一道寒芒已掠至他的咽喉處,一聲冷冷的叱喝這時才起:「老實別動,不然,你死!」
胡健身子徹底僵住,然後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幾步外的女子,對方身形雖不嬌小卻也比不了自己,但那股子煞氣,卻明顯要比自己和弟兄們濃烈得多啊。她到底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左右也響起了一陣砰砰的撞擊與慘叫聲,隨後更是嘩啦一下,旁邊的一處艙門碎裂,一人如破麻袋般飛出,半空中已有大股的鮮血飛濺,落地後更是連動都動不了了。
而那本來控制着胡健的女子見此,也是身形一晃,唰一下就躥出了房去,而在胡健一凜,剛想趁機翻身時,又是嗖嗖兩道寒光迎面飛到,讓他閃避不及,應聲中招,慘叫一聲,仰面再倒。這下,他是徹底不敢再作掙扎了。
砰砰噹當的聲響還在不斷響起,中間還伴隨着幾聲慘叫,胡健居然能清晰地聽出發出慘叫的都是隨自己上船來的十多個弟兄。也就是說,自己等人居然完全落了下風,這一次的偷襲,竟成了送羊入虎口!
怎麼會這樣?
這船上不都是些李家的女眷和奴僕嗎?她們怎可能有如此厲害的本事,輕易就把自己這些皇城司的外圍探子給輕易解決了?這李凌到底是養了些什么女人啊?
這一刻的胡健是真感到恐慌了,李凌其人要比自己想的,以及衛大人告訴自己的要可怕得太多太多了……
船內的戰鬥開始得突然,結束得迅速,在一陣慘叫撲倒後,一眾摸上船來的傢伙已盡數被擒,只有兩人因為還想反抗,被當場格殺,其他人都跟胡健一樣,在自知不敵後,便老實受縛。
直到這時,黑魆魆的船上才相繼亮起了一盞盞的燈籠,將上下兩層船艙都照得通明一片,也讓倒在地上的胡健等人看清楚了面前眾人的數量和身份,這讓他們在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又先後發出驚呼來:「你們……」
面前冷笑着持刀對着他們的,只有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其他皆是魁梧精幹,只看長相就知乃江湖人物的男子,他們全都眼含殺氣,死死盯着眾人,一副隨時可能下手殺光他們的模樣。
「怎麼,你覺着很奇怪嗎?以為遠遠地看着我們船上都是女子,就以為可以輕易對付了?」男人中間的楊輕綃冷笑一聲,「你們也太小瞧我家李郎,更小瞧了我!」
原來在與李凌等人分開,從水路去淮北後,楊輕綃便重新展現出了她漕幫大小姐,女中豪傑的面貌,一面全權接過了整支隊伍的行止事宜,同時還於暗中和漕幫弟兄聯繫,卻沒讓他們公然上船,而是就暗暗跟在她們的船後,為的就是把那些圖謀不軌的傢伙給引出來。
雖說這兩年隨着嫁與李凌,又生了女兒後楊輕綃看着已柔和許多,但其實她骨子裏的那種殺伐之心卻並沒有徹底消散,在眼下這個隨時可能遭遇不測的環境裏,更是將她的殺性給激發了出來。
尤其是當前兩日,察覺到後方有人跟蹤一路,意圖對自家船隻下手後,她更是鐵了心要狠狠地還擊,讓這些傢伙付出代價!
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出,明面上是李家大船靠岸休息,實際上在夜色降臨後,漕幫的諸多好手已用小船從船背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