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昨夜安定門所有守門的兵丁將領,一律夷三族!」
說罷,他又看向祝通,喝道:「還有你們清淨司!也逃不過天罰!傅泰人呢?他這個司正不來見朕,要你這個掌令來見朕!?」
祝通顯然早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局面,他低頭叩首,顫聲道:「傅大人,已經自縊身亡了…」
「自縊…」
昭武帝眯着眼睛,冷聲道:「算他躲得快,便宜他了,既然畏罪而死,朕就不禍及他的家裏人了。」
他看向祝通,後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乎快要哭出聲了:「皇上,卑職,卑職…」
「自己領杖五十。」
昭武帝強忍怒火,悶聲道:「若不是清淨司缺人主事,你絕逃不過朕這一刀!」
「是,是…」
祝通磕頭如搗蒜,不一會兒額頭上已經往下滴血,不過他還是泣道:「蒙皇上如天之恩,卑職萬死難報,但至此國家危難之際,臣下民出身,實不敢擔起清淨司的擔子,請皇上另擇賢能,入主清淨司,卑職當竭盡所能,輔助新任司正…」
他說這話,聽起來複雜,但是總結就一句話。
他是漢人,不是朱里真人。
這個時候,燕都城裏漢人與朱里真人,已經割裂到了極限,從前清淨司的司正並不限制漢人做,但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即便是昭武帝讓他主持清淨司,他也不敢主持了。
怕擔責任,怕被人戳脊梁骨。
昭武帝握緊拳頭,咬牙道:「你暫且領着,朕要想一想應該如何安排。」
祝通低頭叩首,啜泣道:「卑職遵命,謝過皇恩浩蕩。」
見他額頭上全是鮮血,甚至流到了嘴邊,着實有些嚇人,昭武帝皺了皺眉頭,揮手道:「清淨司不能缺人,你去先領十杖,餘下四十杖暫且寄下。」
祝通再一次低頭叩首,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祝通離開之後,昭武皇帝坐在龍床上,臉色有些發白。
「到底是沈七來拿人,還是周先生,已經與沈七勾聯…」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辦法下判斷,過了一會兒之後,這位昭武帝自言自語,自嘲一笑道:「不重要了。」
「不管怎麼樣,征南軍都已經使不動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
…………
三日之後,左路軍攻下天津南邊的靜海縣,沈毅的中軍入主靜海,而與此同時,左路軍主力沒有停止進攻,北上進取天津。
同時,真定府獲鹿一戰的消息,也傳到了沈毅手裏。
獲鹿一戰,雙方投入了近四萬人的兵力,激戰數日之後,淮安軍張猛所部,主動後撤三十里,拉開了距離。
而齊軍,也沒有追擊。
張猛主動後撤,說明右路軍在這場戰事裏吃了虧,而且這個虧不會特別小。
與此同時,真定府處處起戰火,雖然都沒有獲鹿一戰那麼大,但是也是實打實的戰役。
除了獲鹿之戰外,真定府最大的戰事,就是右路軍中,原二十七營千戶,此時已經實領三個千戶營的陳阿太,他在晉州遭遇兩千北齊邊軍,雙方激戰數日,陳阿太略佔了一些小便宜,不過也沒有戀戰,很快回歸本部。
而在左路軍這裏,則是一路高歌猛進。
沈毅進駐靜海之後的第二天,內衛副帥杜庸,便到了靜海,他到了沈毅的臨時駐地,對着沈毅深深抱拳:「侯爺,這一回,內衛精銳至少死了二十多人,暴露的只會更多。」
「總算是不負侯爺重託,已經把人,給侯爺帶來了。」
見杜庸情緒不高,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杜帥放心,這事沈某會親自給陛下去密信,給內衛請功,日後征南軍若降了,內衛便是頭號功勞。」
「杜帥主持此事,就是第一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