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古怪地看了國君一眼,以自己對丈夫的了解,他不會拒絕得如此乾脆,是方才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嗎?
要說實質上的變化,似乎並沒有,至少國君自己說不上來,可國君就是多了一份決心,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決心是從哪裏來的。
當然,若是皇后接着求情,國君最終還是會心軟。
然而皇后沒有這麼做。
這些年,是她把女兒寵壞了,這樣的性子只做帝姬並無不可,卻無法成為南詔的國君。
這次的事,就當做是一次教訓。
何況國君說了,不會不要雁兒的。
皇后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相信駙馬與女君情投意合,女君只有錯,卻算不上有罪,南宮璃卻明白父親是如何被母親留在身邊的。
一旦真相大白,等待母親的將不會是尋常的懲罰,極有可能是一場滅頂之災。
「郡王,郡王,郡王!」
白御醫接連喚了南宮璃好幾聲。
南宮璃回過神來,看了看他,又看向床鋪上昏迷不醒的女君,道「我母親的傷勢如何了?」
白御醫道「藥都上好了,傷口也包紮了,就是……需服藥靜養,不可再受傷。」
南宮璃點點頭「這次的事,還請白御醫替我母親守口如瓶。」
白御醫恭敬地說道「為女君府效力,臣萬死不辭。」
「你退下吧。」南宮璃道。
「是。」白御醫拎着醫藥箱退下了。
女君傷得嚴重,白御醫做了這麼年大夫,還沒見誰這麼面目全非的,說死她也沒死,可要說活着,那真是生不如死。
唉,好慘一女的!
南宮璃來到床前,看着幾乎被裹成木乃伊的女君,眉心跳了跳,心疼地說道「母親,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女君緩緩地睜開了眼。
她的臉全被裹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兩個鼻孔以及一張腫得像香腸的嘴。
她的嘴皮子動了動。
「母親您說什麼?」南宮璃聽不清。
女君的嘴皮子再次艱難地動了動。
南宮璃站起身,將耳朵遞過去。
終於,他聽到母親微弱的聲音了。
母親在說「駙馬……」
都傷成這樣了,心裏竟然還惦記着父親,南宮璃心酸地說道「父親沒事,我讓人打點過了,牢中不會有人為難他,一會兒我讓白御醫去一趟牢裏,為父親把脈,總之父親的事您不要操心了,交給我就好。」
女君想點頭,裹太緊了點不動,只得眨了眨眼。
南宮璃又道「母親,誰把您傷成這樣的?」
女君緩緩地張了張嘴。
南宮璃附耳傾聽。
女君道「大……帝……姬……」
「是大帝姬?」南宮璃錯愕,「您方才碰上她了?她把您傷成這樣的?她……她為何要傷您?她認出您了?」
女君還是帝姬時曾去過一趟鬼族,儘管是名義上的姐妹,不過她瞧不上那個姐姐,並沒有與她見面,只是暗地裏觀望了幾眼。
女君自認為大帝姬沒見過自己。
可照大帝姬下狠手的程度來看,只怕在鬼族,不止女君觀望了大帝姬,大帝姬也觀望了她。
南宮璃萬萬沒料到兇手會是大帝姬,國君也在場,他見到大帝姬了嗎?他認出她了嗎?他要開始接納那個被自己流放的女兒了嗎?
南宮璃的心底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
女君若是不能繼承帝位,那麼他也就不能成為太子。
大帝姬的出現,妨礙的不僅僅是母親的大業,還有他的。
南宮璃眯了眯眼,派人去了一趟皇宮,表面上是給皇后送府中廚子做的點心,實際是打聽國君與芸妃的動靜,若國君知道大帝姬來了南詔,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去質問芸妃,看是不是芸妃搗了什麼鬼。
可國君